墨無名震驚地嘴成“0”型,墨紫雨曾再三警告他不可離開樹林半步,否則就扔了他,墨無名當然不敢多問。於是他拐彎抹角地問:“娘……您比默默還餓麼……”
喬曉佳見他一臉驚慌,不明所以。不過她自認問一個小孩路線是有點不理智,喬曉佳將櫃中衣衫打成包裹,抱在懷裏領著墨無名走出木屋,又將兩隻老母雞裝進竹筐“打包”。待掃蕩一幹二淨後,她不由回眸看了眼身後空無一物的簡陋房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不要也罷。
“娘,您帶默默去何處?”墨無名小碎步緊緊跟隨。
“姐姐帶你去探險。”喬曉佳隨口一應,她的笑容如此輕鬆,在她獨自闖蕩的二十二個年頭裏,使她漸漸明白一個道理:麵對窘境與貧困,怨天尤人毫無意義,不如瀟灑地麵對人生。當然,這也是她到死也沒一分錢存款的重要原因。
“娘……”
“叫姐。”
“娘姐……”
“……”
“平時咱們都吃什麼?”
“野菜粥。”
喬曉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個無依無靠的古代女子,還帶著一個小孩子,她們的生活必然窮困潦倒。她不由看了看這幅年輕的身體……樂觀的自我安慰:有手有腳也不至於餓死。
※※※
喬曉佳帶著墨無名走了二個多小時,終於在天黑前遇到一個農夫,農夫為她指了進城的路。據說還要再走上三個時辰才能進城鎮,農夫見她孤兒寡母滿頭大汗,還提著重東西,“好心”地用八個窩窩頭換走兩隻老母雞,喬曉佳自然願意換,剛巧解決燃眉之急。
墨無名很久未見過幹糧了,這會兒手捧窩窩頭開心得不了,他如品嚐山珍海味般小口小口細細咀嚼,翹起大拇指:“娘好厲害呀,嘎嘎……”
喬曉佳望向孩子滿足的大笑臉,頓感心裏一酸,想起自己在孤兒院長大的日子,雖未到食不果腹,但除了逢年過節有肉吃,平時隻是青湯掛水的填飽肚子。
“墨墨,為何你總叫我娘,誰教你這樣叫的?”
墨無名舔舔嘴邊的窩頭渣滓,“您就是墨墨娘呀!墨墨活了三年都是這樣叫您的吖……”
“……”喬曉佳看他理直氣壯的小模樣又不像在說謊,可這小身板真能生出三歲大的孩子嗎?再者說,孩子為什麼姓“墨”?子姓不隨父?
最煩人的是,疑團雲雲也找不到個明白人問問,她斜了墨無名一眼,狐疑地挑起眉:“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真是你娘?”
“……”墨無名張大嘴定格在窩頭上,小嘴唇嘟嘟囔囔地直抽搐,怪不得給他吃窩窩頭。倏地,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嗚嗚……娘要丟掉墨墨了……哇嗚嗚——”
喬曉佳被震耳欲聾的哭聲震得頭暈腦脹,她捂住耳朵點頭妥協,道:“算了算了,願意叫娘就叫娘吧,別哭了乖乖。”
墨無名一聽娘又要自己了,瞬間停止哭聲,笑嗬嗬地繼續啃窩頭。
喬曉佳見狀目瞪口呆,這孩子是演技派麼?還真是收發自如呀。
喬曉佳邊走邊問墨無名一些他力所能及能答出的“真相”——那木屋確實就他倆在住,而且從不與人來往,墨無名活到三歲隻見過一個活人就是墨紫雨,剛才那農夫算第二個,墨紫雨平日就在山裏挖挖野菜、地瓜什麼的,倆人饑一頓飽一頓勉強度日。
“墨墨有爹麼?”
墨無名對這個詞似乎很陌生,搖搖小腦瓜指指喬曉佳:“有娘、有娘!”
“……”這孩子,一提這事兒就特亢奮。
喬曉佳不由自主摸了摸小腹、屁股,又撩開衣領看看胸部,雖然不大但很□……感覺這幅身體真不像生過孩子的,不過,她在這方麵確實毫無經驗,究竟是不是嫁過人很難判斷。
她們翻山越嶺終於看到城鎮高高的圍牆,但按規定,過了子時不可入城。喬曉佳隻得帶著墨無名在樹下等開門。
墨無名依偎在喬曉佳懷裏呼呼大睡,睡姿是那麼地熟悉且自然。喬曉佳眼底含著一絲笑意,手指不由順了順了他柔軟的長發。也許是相處太短還有新鮮勁的緣故,說心裏話,她並不太排斥墨無名,不過,希望這孩子是她弟弟或侄子之類的非已出之子。
喬曉佳是習慣晚睡的人,這會兒她隻是感到走累了,並不是太困。
她望向滿天星鬥……如天方夜譚般的穿越說來就來了,但她不夠幸運,沒有養尊處優的好日子等她,甚至延續她居無定所的流浪生活。對她而言,生活的態度是要學會習慣,或許帶孩子跟養小貓小狗差不多吧?孩子還會說話,應該比寵物更好養活。
唉,從古至今,看來哪裏都不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