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讓我出去。”我想脫離他，可他的手如同一雙鐵鋏，與他相比我的力量太小，在他懷中我無法動彈半分。
“你到底想幹嗎？”我大叫道，再也忍不住，淚水嘩嘩落下，很快滴落他的手腕。
“我想幹嗎？”他重複著我的問題，他的嗓音略帶沙啞。
淚眼朦朧中，他的臉呈現出異樣的光芒，那是一種近乎神的光輝，我無法睜開眼睛，咬緊牙關隻想掙脫。
一股莫名的熱潮向我襲來，是什麼東西貼近我的嘴角，柔軟、潮濕一點一點向我的嘴唇侵略，我幾乎不敢相信，他在吻我，他竟然吻我，他終於親吻了我。
我不敢睜開雙眼，生怕一睜眼這一切全都化作幻影，許久，我依在他的懷中，問：“繾綣月色濃，尋聲花已謝，對嗎？”
麥先生放開我，走到屋角倒了一杯水，他將水杯遞給我：“多喝點水，你的嘴唇有點幹。”
我終於勝利了，終於戰勝了麗華，她與麥先生相處十年，從來沒有喝過麥先生倒的水，我接過水杯，依舊追問：“你是尋，還是聞？”
“喝了水我再回答。”
我一飲而盡，水微帶澀味，我沒有在意，隻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麥先生坐回椅中，說：“可兒，今天是我的錯，剛才一切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行嗎？”
“我，不懂。”這完全是360度的大轉變，我根本沒有辦法接受。
“我是你的姐夫，過去是，以後也是。”
“我，我不，不明白。”
“君生妾未生，妾生君已老。在我心中，永遠隻是將你當成小妹。”
“可是，剛才，你還，”我不信，嘴唇的熱度還沒有完全消退，他的蠻力還停留在我的肌膚，“我不信，我不會信的。妹妹？難道你總是這樣熱吻你的妹妹嗎？”
“我很抱歉，可兒，我犯了一個男人的錯，你不知道，你是多麼地充滿誘惑，如同一顆光彩流溢的寶石，我沒有控製住自己，我很抱歉。”
“我不信，你說的全是謊話，你隻是想打擊我。”我不能流淚，不能在他麵前潰敗，哪怕心裏恨不得去死掉！
“我這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就是你的姐姐。”他恬靜地說，他的眼睛變成清澈的灰，冰涼毫無感情的灰色，我咬緊嘴唇。
“你的意思是，是我引誘了你？”
他依舊波瀾不驚地看著我，說：“可兒，你真是聰明，太過聰明了。”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我破門而出，嘴裏發腥，原來我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這就是剛才他吻過的唇，是我剛才全心全意沉浸其中的唇，是帶過我無限喜悅和希望的唇，現在隻是恥辱，我恨不能咬掉。
我一路小跑，大廳裏歌舞升平，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每個人都在高聲歡笑，隻有我一人淚流滿麵。
“可兒，你跑哪去了？”麗華的聲音飄過來，她站於最中央，美豔不可方物，她依舊是K的那個出眾的寵兒，而我？永遠都是跳梁的小醜，我在她的麵前，自慚行愧。我沒有理她，徑直跑出大廳，往樓梯跑去。
我特意避開電梯，曲徑通幽的木梯仿佛是另一個我，沒有人在意、沒有人關愛和需要，樓梯角落散布灰塵，一層又一層，我不顧腳下高跟鞋，跳下一層又一層的木梯，這樓梯就像無底洞，似乎永遠沒有窮盡。
終於看到一扇狹窄的偏門，終於下到了一樓，我直向那扇小門衝去，仿佛那是一汪救生泉，跑進去就可以洗刷身上的恥辱。我一頭栽進一個人的懷抱，我推開那個人，隻想繼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