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麗華霍得起身，臉色白得鬼似的，兩隻眼睛發出螢螢鬼火。
“我現在隻想知道一點，我親愛的姐姐，爸爸生前知道嗎？他到死時可知道你的真正心意？”
麗華發出一陳可怕的低吼，那是隻有穿過地獄的鬼魂才能發出的聲音，痛苦、迷惑、煎熬，她伸出十指，嘴裏低吼著向我衝過來。她來勢洶洶，轉眼衝到我的麵前，十指尖尖幾乎戳到我的眼睛，我躲開可還是遲了，臉上一痛已被她抓出幾道血絲。
她嘴裏繼續尖叫著，向我撲過來，如同一隻身受重傷瀕臨死亡的野獸，“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抓到你的。”她口裏嘟噥著，雙眼似要噴出火來。
“你瘋了。”我不想與她糾纏，摸到門鎖準備開門出去，腦後一陳巨痛，麗華已牢牢抓住了我的長發。
“我要撕爛你的嘴。”她一手抓住我的頭發不放，另一隻手竟然從後麵掐住我的喉嚨，我眼冒金星差點被她憋過氣。
麗華比我高大，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的力氣竟然有這麼大，簡直不輸於一個男人。我反手去推她的手，好不容易能吸進點空氣。
“放，開，放，開我，我可，要喊人了。”我威脅她，麗華最愛麵子，她一定死也不願意讓旁人看到她如此模樣。
我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從來不曾見過這種樣子的麗華，她真得瘋了，要不然不會這樣發怒，沒有辦法！我隻有閉上眼往她的手臂狠狠咬上一口，嘴裏立時發腥，她疼痛之下手一鬆，我趕緊用盡全身氣力將她往後重重一推，總算擺脫了她，我暢快得猛吸了幾口氣。
麗華仰麵摔倒在地，緊接著劇烈咳嗽起來，她捂著嘴，雪白的手臂兩排腥紅的牙印，我依靠著門毫不憐惜地看著她。她真是一個好演員，剛才還猛如野獸，現在又變得如此楚楚可憐，我不會上她的當。
她一直在咳，嘴角緩緩流下鮮紅的血絲，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頭，可是不敢近身，隻問她：“你怎麼樣了？”
麗華沒有回答，也許是根本無法說話，她突得抬起臉直勾勾地看著我，咳嗽沒有停止，甚至是越來越厲害。我開始擔心，她會不會就這樣咳嗽到死？
她臉色緋紅，紅得異樣，兩團紅雲不詳地浮在她的臉上，我突然想到回光返照，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麗華經常這樣咳嗽，可她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剛剛還那麼地罵我。
她撐著手臂在地上爬了幾步，她想爬到書桌旁邊，但是很快就放棄了。僅憑她自己，她根本沒有辦法靠近書桌。
麗華盯著書桌最下麵的抽屜，我明白了，那裏麵一定放著她備用的藥，她是想吃藥來緩解咳嗽。她用一隻手支撐整個身子，另一隻手徒勞地想觸碰到抽屜，我冷冷地看著她。
“可，可兒，救，救，我，救。”她的眉毛吊立、雙眼痛苦地眯縫，那隻手已經放棄觸碰抽屜，而是轉向我，我突然想到日本能劇中鬼女的麵具，像極了她現在的模樣。
“救，我，求，求，”麗華斷繼續續地吐出這幾個字。
我真想知道，麥先生看到現在的麗華，是否還會愛她？
她不停地咳嗽，簡直是掏心挖肺，她眼角流下幾滴淚水，不知是傷心所致還是咳得太厲害，“藥，可兒，藥，”
我慢慢靠近她，她眼中燃起希望。
“找，找胡飛，叫他立刻來。”麗華突然說出很清晰的話。
她一定是拚盡了全身的氣力才說出來，我從高處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