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嚇壞了,我這話音沒落,曲慧寧的眼淚就湧了出來。我就納了悶兒了,我說你自由了多麼喜慶的事兒?你哭什麼呢!聽過我的話,曲慧寧的母親拉著她就給我跪下了。
老一套的場麵話,跟你們在電影裏看的都差不多,無非就是千言萬謝。我見不得這玩意兒,再說我也不為這個,趕忙把人娘倆兒扶起來,當著郭建勇的麵給打發走了。
臨走我還給了她們娘倆兒點錢,不多,也就千八百的,我看她們娘倆兒身上不像有錢的樣兒。這屬於郊區,離著市區雖說不遠走回去也得個把小時,就當我是心軟吧。
處理完了這件事兒,郭建勇就帶著我離開了倉庫,臨別的時候刀疤還跟我囑咐,說讓我好好跟著三爺學,往後好處少不了我的。我心裏琢磨著也是,起碼混個吃穿不愁唄。
這娘倆兒值二十萬呐,郭建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我了,往後能虧著我嘛!從倉庫回到雪芙蓉已經是夜裏了,回來的途中郭建勇閉目養神沒再出聲,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暗暗琢磨,這位是不是生氣了?怪我太心慈把曲慧寧娘倆兒給放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份沉重的氛圍,隻好默默承受著來自四周的壓力,好歹是到雪芙蓉了。
“姐夫,您可算是回來了,李岩今兒帶著紅爺來了,指名點姓的跟您要小飛,說是您今兒不給出個說法,就砸了咱雪芙蓉。”我跟在郭建勇後麵,剛進門老趙就匆匆跑過來。
“人呢?”郭建勇一點都不表現的驚慌,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瞄了老趙一眼。
郭建勇處事的態度對我的影響還是蠻大的,與我心裏的那個影子基本重疊在一起,這才是遇事兒不怕事兒的典範。現在都火燒眉毛了,郭建勇卻沒有半點緊張的意思!
“人在豪華包裏候著呢,得虧是您回來了,若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老趙有些著急的看著郭建勇,後者點了點頭沒再出聲,而是徑直的向著電梯的方向邁步。
我趕緊跟在後麵,老趙也是如此,我們一行三人這就來在了三樓。這回換老趙在前麵帶路,他不時往回瞄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但是最終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沒有開口。
途中我的目光不離郭建勇,我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但他始終都未曾表現出任何的異狀。到了地方,由老趙先進去通報說是郭建勇來了,然後郭建勇才往裏走。
“紅爺,好久不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能來我這小破地方捧場,還真是叫我這蓬蓽生輝啊。”進了門,郭建勇好似會變臉似的,瞬間聚攏了滿臉笑意跟屋裏人寒暄著。
“老三來了?沒事兒,想來也有段日子沒你的動靜了,怪想得慌過來看看。”我跟在郭建勇後麵打量著所謂紅爺,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留著小胡子很是和善。
這位紅爺吧,在我們這算是號人物,早年間是戲班子裏的學徒,在我老子還撒尿和泥玩的那個時代,就開始跟著四下演出。到近二十歲,也算是在我們這積累了些人氣。
他怎麼發的家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人是戲子出身,而後通過機遇發家致富,在那個梟雄林立的時代拚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跟他一代的人,不是槍斃就是慘死了!
那個時代我們這統稱為耍孩子,其實也就跟混混兒差不離兒,能從那個時代活到現在還不少胳膊瘸腿的我就知道倆,一個是這位紅爺一個就是郭建勇,別的我也不認識。
“怎麼樣?最近買賣還成吧?”紅爺說著也站了起來,把郭建勇從門口迎進屋裏去。
“托您洪福,買賣還算不錯。”郭建勇笑著作揖,而後瞪了一眼身旁的老趙,佯裝怒斥道:“你怎麼辦事兒的?紅爺來了不知道趕緊通知我,怠慢了我的貴客我要你狗命!”
顯然,老趙不是第一回配合郭建勇演戲了,滿臉笑意連連點頭道歉。緊接著郭建勇又吩咐老趙,說是今兒紅爺在雪芙蓉的消費他包了,給這邊送雪芙蓉最好的公主過來。
公主,就是我們雪芙蓉的陪酒小姐,屬於那種賣藝不賣身的存在。
當然,你要是有本事讓人家甘願為你寬衣解帶,咱雪芙蓉也沒人攔著。但誰若是敢跟公主來硬的,那真是不好意思,無論你是誰都得站著進來橫著出去,我可沒開玩笑。
當初我經曆過這麼一回事兒,那還是我剛來沒多久,第一次在雪芙蓉跟人動手。我們這兒也沒有看場子的,我們這些服務員就算是看場子的,動起手來其實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