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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動酒幡,獵獵而響,簡陋的客棧為在大漠中來往的人接風洗塵。店小二忙裏忙外,此時用肩上的毛巾擦著汗,他著實不明白今天店裏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而且個個攜帶兵刃,麵色不善,但人多了,他心裏就樂滋滋的。這時,一雙青年男女走進了店,他急忙上前迎接,但就近看到二人,不禁愣了。
那公子衣著華麗白袍,皮膚白皙,嘴唇櫻紅,清眉朗目,紮了個書生頭,腰間別著個不知名的掛飾,手裏拿著折扇,著實英俊瀟灑。那姑娘明眸柳眉,瑩潤的麵龐,一身紫紅色的緊身束衣,黑色長發挽了兩個發髻,腰間別著一把長劍,端的是個絕色美人,讓人一看之下便移不開自己的雙眼。
店小二不禁向那姑娘多看了幾眼,心道:“好一對俊俏的郎君!”他正打算理理嗓子開始招呼,這對青年便已自找了張桌子坐下了,他趕緊走到桌邊,陪笑道:“二位爺要點些什麼?”
那男子笑道:“店裏有什麼好菜好酒,盡管上便是,我這頓招呼的可不止一個人。”他聲音頗有磁性,說起話來非常好聽,說完後,便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看他出手闊氣,不禁喜笑顏開,賠笑著退了下去,不一會,端來了一壺酒和幾碟下酒菜。
也不知是不是這對男女實在好生俊俏,店中熱鬧的氣氛一下變安靜下來,人人都在看著他們。
青年似乎是毫未察覺一般,端起酒杯。但他不喝,慢慢晃著,然後緩緩將酒倒在了地上。那靚麗嬌媚的女子眼珠兒一轉,也將酒倒在地上。
“啪、啪、啪”的聲音響起,另張桌子上的一個中年儒雅男子拍著掌站起身來,大聲道:“不愧是何英風。”
他旁邊的一位黑黝黝的胖子也站起身來,大聲笑道:“嗬呦,塞北豪士都推崇的大狂客竟然是一名白白嫩嫩的兔兒爺,真是笑掉了大牙。不過,既然你敢來,就讓我很佩服了,我黃三刀敬你一杯。”說著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兔兒爺是形容一個男人長得像女子一般,是罵人的話,不過那個何英風似乎並不介意,笑吟吟地道:“荊山派、柏山派、斬星派、婁樂派,哦,嶺南四派都到齊了嗎?正好,這頓飯一起請了算了。”他這話怎麼聽怎麼正常,但在嶺南四派的耳中卻不是這個意思,他們先前在酒裏下毒,現在何英風要請他們吃飯,他們認為“請吃飯”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旁邊桌上又有一人站起,這人寬鼻大耳,身材極高,說起話來震得人耳朵嗡嗡做響,他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道:“何英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我就直接了當地告訴你,我們今天就是來取你性命的,要打便打廢話不多說,荊山派的都給我站起來上!”話音一落,那張桌上七八人紛紛拔出腰間的劍站起身來。
何英風將折扇在掌心裏一磕,道:“今天你們那麼著急要取我性命,可否告知在下到底是為何?”
那荊山派的冷笑道:“現在還在裝傻,你欠我荊山派兩條人命,想要就此揭過,可沒那麼容易。”何英風心中一動,臉上不露聲色:“那麼其餘三大貴派呢?”先前那名中年儒雅男子從懷裏掏出一扁長鐵尺,道:“閣下在我柏山派留下這把鐵尺,可莫想抵賴。”說罷將那鐵尺拋向何英風。
何英風身旁坐著的那姑娘伸出瑩白如玉的手接住,拿在手裏觀看,眾人隻見她手法輕盈美麗,不禁一呆,心裏暗暗讚賞。隻見那黑幽的鐵尺上鑲了一圈金邊,有一麵雕著一個圖形,乍看下去是一株大樹,枝葉茂密,而且栩栩如生,但若看得仔細了,就會發現樹幹上的條紋十分有規律,根部雕著個十分規律的橢圓,這竟然是個劍柄!再翻過麵,上麵兩行娟秀的小字寫著“七月十五鬼門日,周姓滿門抄斬時。”她麵露驚疑之色,將鐵尺翻過麵來又觀察了半天。何英風道:“小七妹子,這可是咱們之物?”那姑娘點點頭,道:“是咱們的東西,但咱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