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曾是陳喬朝朝暮暮向往的生活,既可以遠離是非,又可以離開討厭自己的人。可她深知有得必有失,她也要離開自己喜歡的人,還有她的朋友。但總的來說應該是快樂的,因為這是一所無數人向往的學校,這裏彙聚了強大的師資力量,這裏的人不知道她的過去。陳喬知道,在這裏,她隻是普通的存在,不會引起大家特別的注意。
陳喬曾經天真地以為高中比起初中是樂園,就像她天真地以為有些人隻要你願意,就可以忘掉一樣。初入高中,那是2006年的秋天,她和無數充滿希望的同學一起跨進了市一中。她知道,這是來自全市十二個縣城的佼佼者彙聚在一起的地方,每個人必定都有其過人之處。陳喬最好了迎接新挑戰的準備,為了自己,為了韓熙晨,更為了兩個人明媚的未來。
那年的軍訓,記憶猶新。為期十天的軍訓,對於身體單薄的陳喬來說本就有些吃不消。一天訓練中途休息的時候,陳喬頭枕著胳膊休息,隻聽著表演完節目的人說要找個女生唱歌。陳喬頭也沒抬,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被選中。可不巧的是,那個來回走動的同學絆了一下陳喬的腳,他一看陳喬是個女的,就非拉著她站出去唱歌。
當時的陳喬窘迫極了,她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時隔多年她依然清晰記得自己唱的是陶晶瑩的《太委屈》,據說唱得還不錯。後來大家直說《太委屈》是陳喬唱的,陳喬隻是笑笑。也會有人在她能聽見的距離內嘀咕,說她為了能站出去唱歌故意絆了那位同學,陳喬也隻是笑笑。可是讓她笑不出的是,那首成名曲終於在唱了十年之後成了真,但當時的她渾然不覺。是啊,人要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不會留下那麼多來不及彌補的遺憾了。
高一的陳喬是孤僻的,一來各地方言不通,二來自己打心底裏不想融入新的圈子。似乎在陳喬心裏,隻有初中同學才算得上是同學,哪怕他們懷疑自己,欺負自己。就連林玲和胡琴也無比可愛起來。
可見回憶是會騙人的,回憶美化了往事,才讓真相被掩蓋,人總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陳喬沒有什麼朋友,與大家隻是淡淡地來往。隻是偶爾會寫信或者打電話給李月。陳喬不得不承認的是,對韓熙晨的思念遠遠大於對李月的思念,她大多時候殷勤地聯係,不過是想要側麵打聽到他的消息。
可是李月似乎忘記了她跟韓熙晨之間的事情,每每都是抱怨功課繁重,不如初中自由,與寧致遠也很難見上一麵的話。陳喬假裝不經意問起韓熙晨,李月也是一句簡短的“不知道”一帶而過。
陳喬其實不是內向的孩子,但是她願意成為內向的人,她固執地以為這樣就可以保護過去。她在班裏的默默無聞以及少言寡語,成功地讓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她除了每天正常上下課,學習,就是拿出那封翻看了無數遍的情書,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看。就像江美琪《那年的情書》唱的那般,回不去的那些相知相許的美好,都在泛黃的信紙上閃耀,你是否還記得那一段美好,也許寫給你的信早扔掉······。想過寫信給他,但是終究沒有,因為陳喬覺得,自己不應該主動,她在等待韓熙晨主動找她。他會找她嗎?
當秋天最後一片落葉落盡的時候陳喬經曆了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值得高興的是,她的數理化全是班裏第一,讓人無語的是,她的政史地全是六十來分。全部成績一平均,陳喬在班裏是沒有什麼名次了,不過在女生裏麵還是前麵的,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
陳喬記得她曾多次暗示李月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給韓熙晨,可是那家夥一定是忘記了。因為幾個月來韓熙晨從未打給自己。當時的陳喬忽略了,也許韓熙晨壓根就不想知道她的聯係方式,就算知道了也或許並不想打給她。這在陳喬打給他家電話時得到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