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隻要你有獻身精神,我當然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可以給您做苦力,做勞力……”
可,話還未說完,便被對方慍怒打斷,“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些。今晚十點,我在樓下等你,要是見不到你人,那明天你就抱著那病秧子一起滾出醫院。”
話音一落,腳步聲漸行漸遠,而那可憐的女人似乎還留下原地,壓抑的哭泣聲很是戳動人心。
撞見這樣的事,瑾年無法就這樣離開,白皙五指握緊了手杖,摸索上前,“能和我說說你的孩子得了什麼病嗎?”
她的話,讓抽泣聲突然止住了。瑾年想著許是自己的話太過突兀了,不禁揚起唇角,解釋,“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幫你。”
人在困難的時候,防備心都挺弱,再又加上她這般帶著安慰語氣的話,自然就會讓人將心事脫口而出。
“我的孩子先天心髒不好,現在又發了高燒。隻是這裏的醫療費太高……可我又不敢帶他去小診所。”
她的聲音有著十分的沉重感,瑾年光是聽著就很為她同情。
“醫生說,孩子可能要換心髒,但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
“孩子的爸爸呢?”
女人猶豫了會兒,最終坦白,“我是單身母親。”
許是單身母親那四個字,刺痛了瑾年的耳膜,腦海裏忽然想起一些關於小時候母親的畫麵,斷斷續續的,好像存在記憶中,好像有沒有。
不過,她已經決定幫助眼前這個可憐的母親,“你真的好堅強。錢的事,不用擔心,我會幫你。”
她的話,讓愁雲中的人一愣,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連感激地拉過她的手,“姑娘,你真好。但是,我不會白要你的錢的。我可以給你打欠條,等我的孩子病好了,我就去找工作,然後還給你。一定會還給你的。”
“對了,我叫田婉。我現在就給你寫欠條。”
瑾年聽著紙張在空氣中的窸窣聲,不禁莞爾,“你不用這麼著急,隻要孩子能好,錢都是小事。”
可不是麼,如果這世界上什麼事都能用錢來解決就好了。可惜的是,不管她擁有再多的財富,她的父母都無法回來,她的眼睛……也不知何時能夠複明。
感懷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我要去心理科了,你寫個賬號,到時候我讓莉姐打錢。”
“你是要找盧醫生嗎?”
“可能吧。”
瑾年一時想不起來,繪景告訴的那位醫生姓什麼,正尋思著,突然又聽她道,“盧醫生,你怎麼在這?”
田婉不過是側了身,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人,他手裏拿著病曆表,眼神正往自己這邊過來。
挺高個兒的男人,白皙皮膚,身上披著白大褂,那股氣息很是斯文。而從上到下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似乎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他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心理醫生。”田婉打著招呼的同時,不忘和瑾年說道。
“盧醫生,這位姑娘是來找你的。”
“預約了嗎?”男人開口,瑾年卻從中聽出了一些冷意。
“是孟小姐給預約的。”一旁的莉姐插過話,隻是那位姓盧的醫生,卻上前了兩步,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瑾年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你叫宋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