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1 / 2)

喬以安才把車子停好,柳雲夕就說:“你別動,我過來幫你開車門。”

聽她這麼說,喬以安投來深深地一瞥,停止了開車門的動作。

柳雲夕繞到他這邊來,把車門打開,伸出手來,“來,你攙著我,慢點。”

喬以安一隻手抓住她胳膊,慢慢探出前身,再落下左腳,柳雲夕明顯感到他的力度大了,壓得她的胳膊直往下沉,忙伸出左手幫忙,現在她幾乎用整個身體支撐著他,輕鬆多了。

喬以安兩隻腳都下地以後,沒敢立即直起身子,而是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立起腰身,完全立定後才鬆開柳雲夕。

柳雲夕關上車門後,折身又扶上他,喬以安笑笑:“你當我是小孩嗎?我沒那麼嬌弱,讓我自己走吧。”柳雲夕擔心地看著他,見他麵部表情鬆弛,笑容自然,慢慢把一雙手放下了。

點餐時,柳雲夕知道喬以安有刀傷,不能隨便進食,對著食譜東挑西揀,最後給他點了一個排骨湯,一盤生菜,問:“夠嗎?”喬以安含笑點頭,像個乖巧的大男孩,惹人疼愛。

柳雲夕不由想起,他們第一次到真功夫去吃飯的情景,那時,他還專為她點了一個雞湯,監督她喝完呢。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年底了,他們從相識到相愛再到分離,點點滴滴,仿佛就在眼前,又好像經曆了幾個世紀,已經成為久遠的故事了。

“雲夕——”喬以安輕喚。

“嗯——”柳雲夕輕應,像在夢裏。

“你恨我嗎?”喬以安輕問。

柳雲夕像被針紮了一般,極速看向他,正碰上他那深深柔柔的目光,那麼真,那麼痛。不知為什麼。柳雲夕眼睛一澀,就要落下淚來。她趕緊躲開那潮水一樣的目光,強笑一下,說:“不知道。”

“你要恨我才對,怎麼能不知道呢。”喬以安輕聲說,聲音軟軟的,像大團大團的棉花,把柳雲夕嚴嚴密密包裹起來,不能呼吸。

是啊,又恨才對,怎麼會不知道呢?她該是恨過吧?

在確定他要與袁香竹訂婚的時候?或者是在他們的訂婚宴上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心裏裝著的到底是恨還是痛呢?真的分不清,如今回想起來,卻隻有隱隱的痛了,竟是一點也恨不起來。

“以安,不說這些,好嗎?”柳雲夕顫聲請求。

喬以安沉默了,一口一口地吃飯,一口一口地喝湯。

……

回到學校時,已是下午上課時間了,喬以安直接回宿舍休息,柳雲夕回辦公室辦公。

分別時,柳雲夕叮囑:“你傷口雖不深,但也需要好好調養,愈合才快。工作先放下吧,好好休息,有需要叫我。”

才說完這番話,就意識到自己多餘了。現成的未婚妻就在身邊,哪用得上她呢?

是啊,前天飯堂裏吃飯的時候才見過她,還是那麼光鮮亮麗咄咄逼人。說笑顧盼間,視線免不了與柳雲夕的相交,兩人對視時,她那明朗的笑會突然陰暗下來,眼睛也閃出一道寒光來,讓柳雲夕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