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安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柳雲夕一時不明白,緊張又求助地看著他,嘴巴囁嚅:“哦,我,我——”
“哦什麼,我來說。”喬以安把她往旁邊一拉,站到彤彤麵前,“彤彤,實話告訴你吧,你媽突然中風,在醫院,你回不回?”
“中風?”彤彤立即跳起來收拾箱包。
柳雲夕看著彤彤緊張的樣子,又看看喬以安,笑了。
“你這麼跟她說,到家了怎麼跟她交代?”柳雲夕走到他身邊,悄聲問。
“先把眼前應過去再說,到家的事情,交給你,你好好想想吧。”喬以安回,又補一句,“不急,時間很充裕,你慢慢想吧。”
車上,彤彤依然霸道地要坐副駕,把柳雲夕扔在後座上。柳雲夕趁機在手機上搜索她的病例,查來查去查不出什麼,沒有明確的病情描述。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鄰居家的一個媳婦來。人長得很漂亮,不發病時,好好的,跟人聊天,做家務,出工幹活,什麼事情都沒有,可病情一來,就跟個瘋子一樣,力氣也大,老公都架不住她。
後來有一天,她就不見了。聽媽媽跟村裏那些嬸嬸們聊天時,說她跑到別的村裏,一個早上,有人發現她死在路上。
現在彤彤也是這樣,此時的她跟昨晚的她完全就是兩個人。看著彤彤安靜地坐在那,一聲不吭,柳雲夕心裏莫名地疼了一下。
她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受了什麼刺激?變成這樣?
回家後又該怎樣跟她說呢?不如趁她清醒時,問問她在學校的情況吧。
“彤彤,我聽秋嬸說,你三月份就回家了。”
“嗯,學校說可以自己找實習單位,不用受學校統一安排,好多人都回家了。”彤彤應著,有些無力,應該是擔心秋嬸。
這應該是學校搪塞她的理由了。
“哦,那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找我們呢?”
她過了好大一會,才說:“我早就要來的,媽媽不讓,說太遠了,叫我在縣城或鄉鎮找學校。”
“所以,你就瞞著秋嬸偷偷來了?”
“隻能這樣了。”彤彤回應,“要還拖下去,實習時間就過了,到時我拿什麼交給學校?”
“你沒跟同學聯係嗎?”
她的情況,她同學應該都是知道的,難道就沒一個人告訴她,或者是問她?
“聯係,不經常,關鍵是家裏沒網,用不起流量。”彤彤回,有些苦澀。
還好沒網。
“很多人追你吧,彤彤?”喬以安突然問。
彤彤突然沒聲了,好像根本就沒聽見。
柳雲夕隱約感覺到,彤彤的問題應該是從這裏開始的。
“以安,你累不累,到前麵服務區休息一下吧,我帶了茶葉,給你泡杯茶。”柳雲夕怕喬以安接著追問,問出什麼問題,趕緊岔開話題,他應該懂得。
“還好,不用了,得趕時間。”喬以安回這一句後,再沒開口。
中午到服務區吃飯時,趁彤彤上洗手間的空隙,喬以安叮囑她到家後,不要找什麼理由搪塞她,直接跟她攤牌,讓她直麵問題。一個女孩子,這麼奇怪的行為,事後不可能沒有人議論,她自己多少應該有點感覺,隻是不明晰而已。所以,索性告訴她,勸她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