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滿臉的瘋狂。
寧侯看了半晌,終於歎了口氣,看了自家長子一眼,薛鬆橋臉色慘白,一步一步走過去,一記手刀,讓狀似瘋狂的妻子倒在霖上,這才回頭看向父親:“爹!”
“你不用了,是爹不好,給你娶了一個毒婦……看在她和你夫妻多年的份上,給她一個痛快,留一具全屍吧。”
寧侯閉了閉眼,扭頭看了一眼邢家夫婦,卻又回過頭,隻當沒看見他們二人。
薛鬆橋整個人都僵硬住,張了張嘴,到底不出話,猛地扭頭看向嶽父嶽母:“嶽父,您,您……”
邢老爺也癡癡呆呆的,忽然縱聲大哭:“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會教女兒!”
他夫人也呆立當場,隻是臉上連淚痕都沒有,良久才動了動嘴唇:“侯爺,能不能留她一條性命,我隻求留她一命,別的就……”隨即又閉上嘴,隻因忽然想起了茵。
剛才她剛剛看見了茵的屍體,那般扭曲,那般淒慘,那孩子還年幼,根本沒有長大。
她身體一點一點地癱軟,癱倒在地,眼睛發紅,她的女兒,囡囡,捧在手心裏疼愛,會心疼娘親,知冷知熱,又乖巧又伶俐。
邢夫人忍不住看著倒在地上呻吟的大女兒,狂怒,衝上去就是重重的兩巴掌。
“為了那麼一點兒事兒,你能殺了你妹妹?為什麼?你要是有想法,可以跟娘,娘總不會為了這些,讓你們姐妹不和,當時你妹妹還,我們,我們隻是在開玩笑,若知道你中意,中意寧侯家的世子,我們自然不會再提你妹妹的事……”
“何況,何況京城兩姐妹嫁入一家的少有,那是因為用不著,沒有必要,婚姻結兩姓之好,有一個女兒嫁過去便夠了,咱們家隻你們姐妹二人,隻要你們姐妹好,爹娘就很高興,不必你們為家裏謀求權勢富貴,隻要你們兩個都好,爹娘怎麼都願意為你們考慮!”
“別了!”
邢老爺大聲喝道,邢家夫人戛然而止。
半晌,邢老爺才深吸了口氣,“你什麼都沒有用,她已經入了魔。在她眼裏,茵不是她妹妹,是生下來禍害她的,她這人性自私涼薄,我看不光是茵,若有朝一日,我們二人阻了她的路,她也能下得了手!”
“老爺……”
邢家夫人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句,嘴唇動了動,默默低下頭去。
“寧侯,是我們夫妻對不住你們家,這個人已經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從今以後,隻有茵一個孩子,就隨便侯府處置。”
邢老爺慢慢鎮定,扶住妻子,“走,帶茵回家去,茵已經這麼多年沒回過家了,我們帶她走。”
寧侯也沒有挽留。
估計他和邢家多年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這個結果,甚至不知道該去怨誰!
寧侯低頭看倒在地上,一身狼狽的女人,眼中閃過一抹狠意,看向長子,輕聲道:“如今也好,提前知道這饒心性,否則讓她養大咱們家的孩子,我想一想就後怕不已。”
世子愣愣的不話。
寧侯也知道他不好過,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話語卻稍顯冷酷:“你必須自己過這一劫,去,從藥房拿藥,親眼看著她喝下去,這人總做了你多年的妻子,你來結束她的生命。”
薛柏橋看了眼大哥,這會兒卻不肯違背父親的意思,轉身扶著母親離開。
大門緊閉。
良久良久,薛鬆橋去熬了一碗藥,才推門走進去,把還癱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妻子抱起來,擱在椅子上,讓人端水進來,親自給她洗幹淨臉。
他笨手笨腳的,弄得邢薇臉上很疼,也讓回過神,怔怔看向夫君,露出一抹狠溫柔的笑容,到好像把剛才的事情都忘了,把自己親手殺死妹妹的罪孽也忘了。
“夫君!”
“我給你梳頭。”薛鬆橋一笑,拿了梳子給她把頭發梳好,梳的很簡單,不過還挺像模像樣的,“早就想給你梳一次,練習了好久,就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