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其他人更是尷尬,一時間屋內到有些安靜,梅侍郎咳嗽了聲,訕訕一笑:“快,茶水都涼了,給郡主換熱茶。郡主勿怪,咱們家這幾個丫頭都被慣得憊懶得不成樣子。”
丫鬟急忙去換茶水。
屋子裏的氣氛總算好起來些,人家郡主怎麼也是他們病急亂投醫,辛辛苦苦請來的,總不能因為表妹幾句糊塗話,就真對人家不禮貌。
梅侍郎很努力地緩和氣氛,正話,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聲音又大又淒厲,把梅夫人都嚇得心口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老太太愣了半晌:“是,是芳丫頭。”
一行人都嚇到了,連忙奔出門去,沒走多遠,就看到芳丫頭倒在地上,頭磕在身前花壇之上,滿臉鮮血,掙紮了半都站不起來。
梅侍郎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
幾個人連同聽到聲音跑過來的下人,都趕過去,扶著芳丫頭起身。
“疼,疼疼!”
一扶她,她就疼得齜牙咧嘴,眼淚狂飆,梅侍郎歎了口氣,給夫人使了個眼色。
所謂男女有別,他想看看表妹的傷勢都不方便,還是梅夫人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一碰她的腿,她就大聲呻吟,再一看,腳踝腫得老高,不光是腫,還滲出血。
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結了一塊兒冰,顯然是她走路沒看見,不心摔倒的。
芳丫頭疼得渾身冒汗,大聲吼道:“是誰?是誰要害我!地上怎麼會有冰?”
負責打掃庭院的婆子臉色也有些灰敗,滿臉擔憂,一臉哀求地看向自家主人。
梅侍郎歎了口氣道:“表妹別這樣,是下人們懈怠了,這些日子,大家隻想著元寶,做旁的事也心不在焉,到不能全怪他們,你,你這是倒黴,算了吧。”
芳丫頭一臉的憋屈。
紅塵特別同情地歎了口氣:“梅大人,您看,我要姑娘心點兒,沒想到還是出事,您還是趕緊給她請個大夫來看看,最近這位姑娘的氣運不佳,要是救治不及時,不得要留下終身殘疾的。”
“你!”
芳丫頭又害怕,又生氣。這詛咒對於一個雲英未嫁的閨閣女兒來,未免太過分。
“你怎麼這麼惡毒,還想我,想我……”
“唔,抱歉,我這人一向喜歡實話實,姑娘不喜歡聽,那也就罷了,隻是快請個大夫,萬一臉上留下疤也不妥當。”
眾人:“……”
芳丫頭哭得更厲害,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梅侍郎也顧不上這些,連忙讓人去請大夫,大夫過來看過,也一臉嚴肅,了好多聳人聽聞的話。
這下子,連芳丫頭都滿臉恐懼,戰戰兢兢,一點兒都不敢讓自己的腿著地,隻能讓人抬回去歇著。
還有那張臉,臉上讓碎片紮得一道口子連著一道口子,差一點兒連眼睛都毀了,她也怕毀容,心驚膽戰。
送走了大夫,梅侍郎再看紅塵,越發不敢直視,心裏卻對她越來越信任,幾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不免有些舉止失措,生怕哪裏做的不夠好,再招了郡主的不喜。
老太太和他夫人更是殷勤備至。
紅塵到平平淡淡,也沒受寵若驚,也沒有多生氣。
像這種事雖然不很多見,可也不稀奇,靈師地位再高,也依舊免不了受世饒誤解。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去。
梅夫人越發的忐忑不安,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又驚又懼的脆弱。
梅侍郎也擔心,不光擔心兒子,更擔心老娘和妻子。
他總覺得,要是這一次還不行,母親和妻子也要崩潰了,他們好好一個梅家,就要隨風飄散。
“郡主。”
梅侍郎喊了一聲,卻又不知該什麼好。
紅塵老神在在地坐著,也不去安慰,這種時候,什麼安慰話都沒有用。
沒有把孩子紮紮實實地抱在懷裏,什麼也不管用。
終於快到了。
紅塵站起身:“差不多了。”
梅家所有人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