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蚩尤外傳(1)(1 / 3)

他自生下來,阿娘便去世了。阿爹有無數個妃子,他有無數個兄弟。無數個阿娘對他都很好,他和無數個兄弟都很親熱。可他還是覺得孤獨。他並不是很想念阿娘,畢竟阿娘的模樣他都沒見過。可他在阿娘的肚子裏足足呆了二十幾個月才出生。

他出生的時候,風平浪靜,不如有熊國那位軒轅有天降異象的轟動。可他畢竟還是不同凡響的,聰穎勇敢,靈慧過人,對武藝有天生的慧根和領悟力,看起來身材修長白淨,實則力大無窮。阿爹對他嗬護有加,他是跟在阿爹南征北戰的馬背上長大的,五歲便會拉弓,八歲便會騎馬,十歲可以獨擋一麵征戰沙場,十二歲便能統帥部落軍隊,極富有統領能力。

所以他很看不起那個靠著所謂天賦異稟受人吹捧的軒轅。八歲那年第一次見軒轅,他便很自負很不屑地告訴軒轅,他不看好他。無論多少年過去,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當年的話有何不妥。即便後來他不得不承認,軒轅其實很有能力,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成為對手的人。

他自問在遇到她之前,從未將任何女子放在心上,也從未覺得世上有任何女子值得自己放棄尊嚴,放棄所有。雖然九黎部落大小上百個分部落的優秀女子,無不想要獲得他的青睞。在他剛十五歲的時候,便有一個部落的酋長,親自把自己美貌而又能幹的女兒送進了他的營帳。那時候,他剛幫那個部落打敗了另外一個部落的入侵,慶功宴上,他被灌下了許多果酒,醉得不省人事,被邊虞扶著才能回到自己的營帳。

十五歲的少年,已經可以執掌首領印,麾下數千將士忠心不二地跟隨他了。他不免有些得意,有些飄飄然。

自小,他便活得桀驁不馴,灑脫不羈,在戰場上沉穩冷靜,甚至冷酷無情,因為他揮刀的時候太過殘暴,十幾歲的時候,外界便已經傳遍了他的暴戾和冷酷。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實他對族民關愛有加,對部下寬厚仁德,他隻是分人而已,對敵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尤其是冒犯他的敵人,他可以嗜血暴戾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飄飄然的少年英雄,酒醒後突然發現床上多了個嫵媚嬌柔的女子,大多是心領神會的,何況這個女子還是部落酋長的女兒,娶回去做個妃子也未不可。有多少女子巴巴地指望他能將自己娶回去,哪怕隻是個無足輕重的次次妃也心滿意足。

酋長的女兒自然不同一般女子,自信大膽。摸著心中英雄的身體,熱辣辣地貼了上去。少年冷眼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她,突然一抬手便將正貼得緊緊的女子扔下了床。委屈而憤怒的酋長女兒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他已經利落地穿衣出了營帳。

那是他第一真正意義上接觸到女人,卻讓他感覺厭惡。他歸根於自己還未建功立業,不願意考慮男女情事。邊虞知道此事後,卻哈哈大笑了一番。邊虞自小便跟隨他,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敢當麵指責他的人。

這件事留下的後遺症是,他剛剛幫助打敗入侵敵人的部落,因為女兒受到了羞辱,起兵反叛了。他想也沒想,帶領剛打完勝仗的族兵,將這部落打得落花流水,酋長被他一刀砍了頭,酋長的女兒,他扔給了自己的一個部下作為獎賞。自那以後,沒有哪個部落敢用這種事來試探他的底線。

十八歲的時候,他已經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識。

二十歲的時候,他再次做了一件驚人之舉,徹底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殘酷無情的冷血怪物。

他阿娘去世早,阿爹心疼他無人看顧,便指派了一個奶娘照顧他。奶娘有幾分姿色,來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女兒一並住了進來。女兒叫無英,比他長兩歲,長得乖巧可人。因阿爹後來臨幸了奶娘,無英憑著母親的身份,便做了蚩尤的陪伴。

其實蚩尤和無英在一起的日子很少,因為他總是在練武場上或者狩獵場,身邊跟著的都是邊虞這樣的練武之人。再大一點,他便隨著阿爹南征北戰,留守在城邑的日子相當有限。無英待他很好,抱著他長大,陪著他睡覺,一直到他懂事,覺得再和女子睡在一處實在被人恥笑,他才硬生生地將無英從自己房間趕出去。

可這並不影響無英對他的喜歡。隻要他在,無英便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後麵,圍著他打轉。無數次說了不聽後,蚩尤有一日終於忍不住對她道:“你身後長著條尾巴麼?

無英並不知道蚩尤這話的意思,捧著一碗野蜂蜜羹湯傻傻地問他:“我是人,怎麼會長尾巴呢?隻有動物才會長尾巴!”說完還傻乎乎地咯咯笑了。

蚩尤無奈地看著她,冷冷道:“既然你沒長著尾巴,那你怎麼像我踩著你尾巴了一樣,總是跟在我後麵呢?你沒有別的事可做麼?”

無英終於明白蚩尤的含義,她紅了臉,手一哆嗦,湯碗啪一聲掉地上,碎了,羹湯撒了一地,她蹲下去拿手去撿,委屈地抬頭看蚩尤,希望蚩尤能心疼地幫幫她。

可那個冷傲的男孩,居然轉身就走了,留下她傻傻地蹲在地上發呆。

無英覺得,畢竟自己的阿娘是他阿爹的女人,她的身份地位總會與眾不同一些。再有自己和蚩尤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蚩尤還是她抱著長大的,蚩尤總不會像對別人那樣太為難自己的。蚩尤對邊虞,便很是縱容。

無英依然我行我素,依然風雨不改。甚至拒絕阿娘為她安排嫁娶。她阿娘知道她的心意,也很希望女兒能嫁給蚩尤,所以也不逼迫。這樣一過,便是許多年。

直到那年,那部落酋長因為女兒受辱而叛兵的事傳到九黎族,她突然看到了希望,同時也感覺到無邊的恐懼。希望是她以為蚩尤之所以拒絕那個女子,是因為心中有她,她每次去蚩尤房中,蚩尤並不凶狠地趕她出去。恐懼是覺得,她以為男子是很難拒絕女人的柔情的,她怕蚩尤心中有了其她女子,畢竟蚩尤常年在外,多的是機會認識各部落的優秀女兒。

她想一不做二不休,聽阿娘的話,把生米煮成熟飯。

蚩尤回到部落的時候,已經是半年後,那日夜間,蚩尤喝了好多酒,邊虞和女奴們將他扶回了房間。夜半時候,所有人都離開了,無英尋了空隙進了蚩尤的房間,做了和酋長女兒一樣的事。

這次,蚩尤卻並未拒絕,翻身將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