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的黑夜搏殺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1個月的時間,期間這座島上有過兩次暴雨雷電。小妖都會跑到那個大陷坑旁,看看陷坑裏的黃金船型棺材在被炸碎後,還會不會冒出滾地雷。<\/p>
其實,她是希望滾地雷能夠召喚回自己的哥哥姚鐵漢。<\/p>
可這兩次她都失望了,黃金船型棺材在被炸裂後,似乎失去了產生滾地雷的功能,變成了一堆普通的黃金。<\/p>
其中第二次,雷電暴雨持續了整整三天,小妖就在陷坑旁呆坐了三天。沒人監督訓練,“大狙”樂得輕鬆,找個躲雨的地方睡大覺。我卻心有不忍,不時拿些吃的東西放在小妖呆坐的地方。可這些東西全都被雨水打爛了,小妖也不曾動上半口。<\/p>
到了第三天,我怕她會有個好歹,那樣穆老大和趙祺不會放過我,因此隻能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她冷冷地瞅了我一眼,整張臉和全身都濕透了,顯得非常憔悴、無助、淒惶。<\/p>
“我……我沒有惡意……隻想陪著你坐會兒,陪著你淋會兒雨……你也知道我沒啥用的娘炮,不用怕我的吧……”我結結巴巴吐出這幾個字,小妖冷冷“哼”了一聲,繼續看向大陷坑底部的黃金船型棺材殘骸。<\/p>
我從早上陪她坐到中午,聽到“大狙”興奮地喊我去吃東西了——暴雨天沒法生火,我們隻能吃些果子充饑,也不知道他找到什麼好吃的。<\/p>
說老實話我也不餓,但還是想拿些來看看小妖會不會吃。就在我拔腿要走之際,小妖開口了。<\/p>
“你知道我哥對我有多好嗎?”<\/p>
我立刻停步,木然地站在那裏,搖了搖頭:“我沒有妹妹,不過如果有的話,我也會對她很好的。”<\/p>
小妖“哼”了一聲,說道:“小時候,一個男同學老是拿蟲子嚇唬女生。有一次,我打開鉛筆盒,發現裏麵有一條蠕動的毛毛蟲,就知道又是這個家夥的惡作劇。我沒有像其他女生那樣尖叫,而是拿起毛毛蟲,走到那個笑得正歡的家夥麵前,把蟲子塞進了他的大鼻孔裏。他想摳出來,我就揍他,隻要他想摳出來,我就揍他。他就這樣讓蟲子在自己的鼻孔裏呆了一天,第二天開始就生病了。<\/p>
“我之所以會這麼幹,都是我哥教我的。‘不要怕,報複起來要惡毒,千萬別心軟’他經常這樣教我。我們華人和你們在國內的不一樣,稍微軟弱一點就被欺負。可沒人敢欺負我,這都是哥哥教我的。<\/p>
“不過為了這件事老師向我爹媽告狀——那個男生是村長的兒子。於是我被爹狠狠打了一頓。第二天,老師和那個喜歡用毛毛蟲惡作劇的男生就出事了。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用鞭子抽得滿身血痕,掛在學校門口;另一個鼻子被割掉了。<\/p>
“這事兒是我哥做的。那以後他就不見了,去做海盜了。不過周圍的人沒一個敢惹我和我父母,包括那個囂張的村長,因為我哥走之前丟下句話:誰欺負我妹、我爹媽,走著瞧。<\/p>
“在我們那一帶,所有人都知道,天底下最恐怖的三個字,莫過於從姚鐵漢嘴巴裏吐出來的‘走著瞧’。<\/p>
“後來他給我寄了很多錢,供我上學,甚至去日本留學。有一度我在日本覺得他做海盜很不好,不想用他的錢,甚至不想和他聯係。哥哥打電話來罵我,越罵我越煩,我們吵架,然後他向我認錯、求饒……他居然向我求饒……他在外人麵前從來不求饒,吃了虧隻是嘿嘿一笑走開,然後你就等著他陰毒的報複手段好了……”<\/p>
說到這裏,我覺得小妖的語氣有些哽咽,但因為雨水很大,她臉上的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我看不到了。<\/p>
我本以為她會繼續述說,但小妖沒有,她很快恢複了平靜,呆呆地看著陷坑底部那一堆黃金船型棺材的殘骸。<\/p>
當那一次的暴雨和雷電停止,天空重新放晴時,小妖暈倒在了地上。我把她抱回宿營地的帳篷,給她生了堆火,看著她身上的衣服被火烤幹,然後回“大狙”這裏拿了些食物過來,看到她醒了,這才留她一個人,走開。<\/p>
所以現在,小妖也一定就在那個大陷坑旁邊——哪怕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哥哥不會再出現,她還是要過去看一看,在黃金船型棺材的殘骸旁一直等到暴雨結束,才會最後死心。<\/p>
一路上,我一邊跑一邊問“大狙”:“這‘海痋落’也太牛逼了吧?海馬也變成這樣了?”<\/p>
“大狙”說道:“海馬應該沒有這麼厲害,否則他不會在痋蛻後隻殺了兩個仇人,就跑掉了。剛才那一隻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多算個中上等的‘飛頭獠’,不過學人說話,變化人臉這些本事也都會了。據說最厲害的,是阮家的人所痋蛻出來的‘海痋落’。”<\/p>
“痋蛻”兩個字,在我想來就是人死後以“海痋落”的方式“複活”的過程,有些類似喪屍影視劇中人死後的“屍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