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走在前麵,我走在他右後方,與他貼得極近。一來用左手拿著手槍抵住他的腰眼,二來用他的身體遮擋住我左臉上惹眼的麵罩。同時,我把獄警所戴警帽的帽簷壓低,盡量遮住自己的臉。
左手被拔掉指甲的手指指端,一陣陣刺痛傳來,鮮血很快就滲了出來,點在手槍和“秦老大”的衣服上。但我也隻能咬牙忍著。
從七樓走到六樓,我開始後悔了。
後悔沒有在獄長辦公室裏把那4個人殺掉——隻有在離開辦公室後,我才會真實地意識到我留了一個禍胎,讓我感覺到芒刺在背。因為這4個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醒過來掙紮,他們會在獄長辦公室裏發出各種聲音,引起其他獄警的注意。那些在各層巡邏的獄警會立刻把注意力轉向“秦老大”,那樣一來,我的戲法很快就會被戳穿。
想象著各種可能出現的,對我不利的情況,我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從六樓走向五樓時,正好有另外一個人從五樓走向六樓。我連忙用槍戳了戳“秦老大”腰眼,然後把他拉到一旁,等那個人過去。
由於帽簷壓得比較低,起先我並沒有看清楚走上來的那個人是誰,甚至也沒興趣去注意一下。可是,鼻子裏忽然傳來一陣濃烈的,卻非常好聞的香水味道,而且有些熟悉。
我心中一動,這才發現走上來的那個人穿著白大褂,而且小腿的腿型非常地優美。
“獄長好。”美女獄醫,也就是“秦老大”和“老翟”口中的“瓦瑤帕”笑嘻嘻地對“秦老大”打了聲招呼。
“秦老大”“嗯”了一聲,並沒有言語。
瓦瑤帕從我身邊走過時,那股子香水味達到了頂點,撩撥得我心髒“登登登”狂跳起來。
“傻瓜,你逃不掉的。”瓦瑤帕在經過我身邊時,忽然間冒出這麼一句。
這一句不要緊,我幾乎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她看穿我的裝扮了?其他獄警有沒有看穿?
她會向別的獄警告密嗎?
“瓦瑤帕”說完這句,自顧自地繼續走了上去——她沒有告發我。
我長出了一口氣,連忙用槍又戳了戳“秦老大”的腰眼,催促他趕緊下樓梯。
就在“秦老大”的右腳踏上樓梯下行的第一格台階時,我聽到一陣“當當當”的敲擊聲。
是從上麵第七層傳來的,應該是獄長辦公室那裏!
這一下不打緊,我真的有些魂飛魄散了——這意味著我最擔心的情況已經發生,那4個人已經有人醒了過來,開始鼓搗出聲音試圖引起其他獄警的注意。
幸好,這幾聲敲擊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其他獄警太多的注意。兩個在六樓巡邏的獄警,停下腳步,抬頭朝著獄長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繼續吊兒郎當地巡邏起來。
但是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抓緊。
而此時,“秦老大”也猛地停下了腳步。
我又一次用槍口捅了捅他的腰眼,他卻並沒有動。
“哢”的一聲,我拉了一下套筒,子彈上膛了。
“秦老大”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繼續踩著樓梯往下走去。
到了第五層,馬不停蹄,走向第四層。而整個監獄的出入口,以及大堂,也在第四層,從那裏走上吊橋,就可以到達外麵。
走到第四層,進入大堂,我押著“秦老大”向門口走去。這裏零零星星分布著六、七個獄警,有的在互相聊天,有的在抽煙,還有的在向做打掃工作的犯人布置任務。他們看到“秦老大”,有的挺直了腰行注目禮,有的則點點頭,露個諂媚的笑臉。而“秦老大”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鳥樣。
“當當當”。
又是一陣敲擊聲,從七樓的獄長辦公室傳了出來。這一次,更加響亮。剛才就說過,這座監獄的建築結構比較特殊,當中從上至下是貫通的空間,這樣一來,七樓獄長辦公室裏如此響亮的動靜在瞬間就傳遍了整座監獄。
四層的那些獄警裏,有人笑嘻嘻地對“秦老大”說了句什麼,用的是我聽不懂的語言。“秦老大”簡短地回了一句,那人淫笑一聲,繼續和旁邊的獄警聊天。
“你們說了些什麼?”我壓低聲音森然說道。
“他問我今天在辦公室裏又藏了什麼尤物,是男是女。我說,你他媽乖乖的,不該管的事別管。”
我也不知道這人渣說得是真是假,但總覺得情況不妙,用槍又捅了一下他的腰眼,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