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監獄大門口,就是剛才我進來的地方。
“秦老大”對把門的獄警吩咐了一句,那獄警立刻跑到控製室裏去打開這扇電動控製的鐵門。
就在這時,七樓再度傳來“當當當”的三聲。
隨即,是“咣當”一下,似乎是有什麼家具轟然倒下了。這一聲比“當當當”的聲音響了好幾倍,以至於監獄內所有的嘈雜聲在刹那間停止,所有人,無論是正在囂張罵人的獄警,還是正在無所事事地在牢房裏胡吹的囚徒,都突然住嘴,加上本來也不在說話的人,都向七樓獄長辦公室,和“秦老大”這裏,也就是我這裏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的心髒一陣狂跳,幾乎就要跳到嗓子眼兒了,腿也有些發軟。
但我知道,事到如今,害怕、緊張都沒有任何卵用,隻有硬著頭皮把事情做到底。我把頭低得更低,同時,再度用手槍捅了捅“秦老大”。
“秦老大”此時似乎也有些緊張,剛才在獄長辦公室裏還幹燥光滑的皮膚,此刻油汗畢現,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因為監獄中悶熱的環境,有多少是害怕導致——在這個關頭,我固然很危險,他也很危險,因為一旦被別人識破是怎麼回事,他也要死。
更何況,我還許諾過他1000萬美元的酬勞。
“秦老大”厲聲大叫了一頓,大概是:“幹什麼了?繼續幹活!誰不幹活弄死誰!”之類,剛才還寂靜無聲的監獄裏,瞬間恢複了幾分喧鬧。控製室裏的那個獄警本來已經停手,但“秦老大”吼完,他繼續在控製台上操作起來,很快,黑色的鐵門開始緩緩地向上抬升,外麵灼熱、新鮮的陽光透了進來,在地上形成一大塊光斑,並且不斷地擴大。
我的心還是跳得非常厲害,不由自主地抬頭向七樓看去,這一看不打緊,我的心裏就是一陣狂跳。
原本在六樓巡邏的兩個獄警似乎對於獄長辦公室裏發生的情況十分地好奇,或者說懷疑。他們走上樓梯,到了獄長辦公室門前,開始試探著敲門。
“砰”的一聲,似乎是回應他們的敲門,獄長辦公室裏瞬間再度傳來一陣巨響,不知道又是什麼東西被推倒了。
獄長辦公室門外的兩個獄警開始大力地砸門,砸了幾下,當裏麵再度傳來“當當當”的聲音時,兩獄警中的一個跑開了,另外一個則開始用腳踹門。
我向左右一看,發現周圍的氣氛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所有的獄警和囚犯還在喧鬧,還在做原來他們應該做的事情,但是,很多人在用眼角的餘光看我,有兩個獄警開始慢慢地朝我和“秦老大”這裏靠攏。有一個的手還按壓在腰間的槍套上。
他們都不是傻逼,就算是傻逼,也會發現哪裏出了問題,“秦老大”很有可能已經被他身旁的那個他們見也沒見過的家夥給劫持了。
現在,我手上隻有“秦老大”這一張牌了,於是,我隻能回過頭來,對他壓低聲音說道:“快點……”“走”字還沒發出,我就發現異樣。
那個控製室裏的獄警剛才似乎和“秦老大”有眼神上的交流,我一回過頭來,他馬上低下頭去,而“秦老大”也把頭扭向了別處。
我心裏暗道:要糟!
看來馬上要公開撕破臉皮了。出了這扇門,走過吊橋,在吊橋的另一頭,還有一扇門要過。
現在隻能劫持著“秦老大”出去了,沒有其他辦法。
此時,向我和“秦老大”這裏走過來的獄警越來越多。
“咣”的一聲,七樓的獄長辦公室門外,那個獄警終於把獄長辦公室的大門給踹開了。他衝了進去。
四樓的七名獄警中,除了控製室裏那個,全都抬頭向獄長辦公室看去,似乎是在等待衝鋒號的士兵。
也就在這時,原本還在緩緩抬升,已經抬升到我胸口這裏高的大鐵門,忽然開始重新向下墜落。
我知道,如果現在不當機立斷,我不會再有逃脫的機會。而一旦喪失逃脫的機會重新落到這幫人渣的手裏,那就是萬劫不複。
於是,惡念陡起。
要不要殺掉“秦老大”?
我猶豫了0.1秒就決定:殺掉他再說!因為,如果我被抓的時候,他還是獄長,我的下場會極慘極慘,想要痛痛快快地死掉都是一種奢望。
就在我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秦老大”左臂猛地一肘子就打在我的胸口上。
沒錯,我隻猶豫了0.1秒,但這0.1秒是致命的。因為我的對手連0.1秒的猶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