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撿刀的幾秒鍾內,趙祺已經連續躲開了“魚目怪”兩下力道凶橫、蠻不講理的撲擊。此時,他正巧在我對麵。看到我軍刀在手,立刻大叫:“哥們兒,亮劍!”手上拽著一副骷髏的腿骨,人在半空中一蕩,這一回不是躲避,而是抬腳衝著“魚目怪”的頭就是一膝蓋。
這“魚目怪”根本就沒有想到剛才還一味躲閃的趙祺會突然來這麼一出,一愣之下被趙祺的膝蓋正頂在額頭上。
趙祺的腳頭硬得可以,我發現膝蓋撞擊到“魚目怪”額頭上時,它整個頭顱似乎都有一點變形。
“魚目怪”一下子就懵了,“登登登”向後退了幾步,就到了我的麵前。
我一看,機會!機會來了!
一刀就劈了下去。
如果這一刀完全按照我的意圖砍中,“魚目怪”從左肩到右腰就被我劈成了兩段。
不過“魚目怪”很敏捷,它迅速就意識到背後出現的致命威脅,立刻本能地往前挪動了一大步。
於是,我這一刀從“魚目怪”的左肩到右腰砍出了一道不淺的傷口。
雖然並不致命,但大量黑色的液體從傷口中流了出來,整個艙室裏立刻彌漫著一股惡臭。
痛極的“魚目怪”“哇”地大叫了一聲,向左邊退了過去,退了兩步背部就貼上了艙壁。
趙祺叫道:“媽的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抓著骷髏腿對著“魚目怪”就是一腳。我也舉著刀惡狠狠地撲了過去——這暗無天日的水底下,留著這麼個禍害還不如馬上除掉。
而那個“魚目怪”連遭兩記重創後,似乎氣焰頓消。它的兩隻眼睛又左右分開了,這回還是一上一下,一隻看了半空中的趙祺一眼,一隻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地怨毒。
隨即,這個“魚目怪”開始在背上的這塊木板上“兩維化”了。
我再度見識了,它白慘慘的三維身體,迅速扁掉,化成艙壁上的二維刀刻圖騰。
這過程看一次,讓我心驚動魄一次。我毫不猶豫地對準“魚目怪”所化成的二維刀刻圖騰一刀劈了過去。
刀鋒碰到艙壁時,“魚目怪”的圖騰也消失了。
我這一刀直接砍進了木板裏,趙祺又補上一腳。
於是一聲巨響之中,艙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緊接著,一股海水就從這個大洞中如同強勁的噴泉一樣飆射了出來。
我和趙祺都被這股水柱衝了一個跟頭,等我們勉強站立起來,卻看到“魚目怪”已經根本不知所蹤,連牆壁上那些魑魅魍魎的雕刻也消失了。在另一邊牆壁上還有“魚目怪”留下的、惡臭無比的黑血。
不過“魚目怪”已經不是我們要考慮的、最緊要的事情了,因為這時大量急速噴湧而入的海水不但力道驚人,還迅速淹沒到了我和趙祺的膝蓋處。我心裏麵不由得有些後悔:光顧著對付“魚目怪”了,根本沒想到這麵艙壁的另一邊直接通著海水,一刀砍穿了艙壁後,這間船艙的氣密結構被破壞,海水很快就要把這裏淹沒不說,說不定還會把這艘沉船裏所有地方都徹底淹掉。
我和趙祺隻能重新戴上潛水麵鏡,把氧氣管放在嘴邊。此時海水已經淹到我們的腰部,我倆連站都站不穩當了。
趙祺對我看了看,指了指上麵,我立刻會意:如果沉船內部還有沒被海水浸沒的部分,那應該就是在上麵,我們不應該再作橫向的或向下的運動。
於是,我倆任由上漲的海水帶著,向艙室的頂端而去。
趙祺說道:“待會兒到了頂層,你就用手上的軍刀砍,爭取砍出一個洞來,我們再爬出去。”
我點點頭,隻是心裏邊有點沒底:這鏽跡斑斑的軍刀能行嗎?
很快,海水就裹挾著我和趙祺到了艙室頂端,我立刻用到猛砍頂部的木板。可砍了兩下,我就發現想砍出一個大洞並不容易:這沉船雖然年代久遠,朽爛不堪,但畢竟是上好的木材所製,哪裏是這把軍刀能夠砍動的?更何況我雙腳踩水,本來就借不上力。
此時海水已經幾乎把整個艙室淹沒,隻給我和趙祺留下不到一指寬的空。我們隻能咬上氧氣管,但是抬手看看潛腦,都是冷汗直冒——潛腦上的數據顯示,氧氣瓶裏的壓縮空氣最多也就還能堅持個十幾分鍾吧。
十幾分鍾內砍不出缺口,就完蛋了。
想到這裏,我更加用力地去砍頂部的木板,但根本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