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一個讓我虎軀一顫的名字(2 / 2)

就在這時,穆武靈把手電筒的光射了過來,讓我看到那塊靈牌周圍的其他幾張靈牌。

這一下,我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立在當場足足有10秒鍾,腦子裏一片空白。

因為,那幾張靈牌上寫的名字全都是“林濟蒼”。

唯一的區別在於,這些人的生卒年月。

10秒鍾後,我開始瘋狂地察看旁邊的靈牌。足足有10分鍾,我就好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這密密麻麻的靈牌前不停地轉來轉去,呼吸也逐漸粗重。這裏因長年無人問津而積累下來的灰塵,有很多就這樣被我吸進了肺子裏。

最終,我不得不驚駭無比地得出一個結論。

所有的靈牌質地、材料或許有所不同,上麵的筆跡也有差別,不過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上麵的被祭奠者都是“林濟蒼”。隻不過,這些“林濟蒼”的生卒年月都是不一樣的。

我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回事?這怎麼回事?我……我死了幾百上千次,又複活了幾百上千次?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在這時,穆武靈在旁邊用極度陰冷的口氣說了一句。

“什麼?”我的腦子裏一片渾噩,根本無法去尋找什麼“共同點”。

“壽命。”穆武靈說得很輕,但這兩個字有如一道閃電,直接命中了我的心髒。

我開始仔細地去看這些靈牌上的生卒年月,並且調動我的曆史知識庫,把上麵的中國紀年換算成公元紀年,再去算他們的壽命。

沒錯,所有這些“林濟蒼”的壽命,都是30歲。

第一個靈牌上那個“林濟蒼”生於1702年,死於1732年,30歲。

在他旁邊,另外一個“林濟蒼”生於1733年(雍正十一年),卒於1763年(乾隆二十八年)。

還有一個“林濟蒼”生於1764年(乾隆二十九年),卒於1794奶奶(乾隆五十九年)。

而到了後麵新中國建立後的年份,有些靈牌上完全是用公元紀年的,那就更好計算了,直接來個減法就是。這些“林濟蒼”的壽命全部都小於30歲,最小的不過3歲。

而且,我還發現另外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規律。這些“林濟蒼”似乎是死掉一個,隔了一年,又誕生一個的。

我渾身顫抖著,開始尋找一個靈牌,一個對我而言可能具有特殊意義的靈牌。

最終,我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

木牌看上去的成色還很新,在一堆老舊的靈牌中顯得非常紮眼。上麵是一種暗紅色,用金黃色的文字撰寫著三個字——“林濟蒼”。我幾乎第一眼就認出,這是三叔公的筆跡,他的書法非常遒勁有力,我記得小時候村裏人經常請他去提字。

而在牌位的左右兩側,則用漢字寫著這個“林濟蒼”的生卒年月:一九五八年-一九八八年。

而我出生於1989年。

我腦子裏立刻浮現起兩個問題:

我到底是什麼?一個每隔30年就陽壽到頭,死掉後重新再活一遍的奇特物種?

還有,現在這個“我”,到底還能活多久?

或許……或許這些“林濟蒼”其實隻是一個符號,而實際上,他們所代表的人都各不相同,而且彼此間未必有什麼關係?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看看照片。”旁邊穆武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忽然陰悄悄地來了這麼四個字。

我這才注意到,最後一張靈牌上,也就是1988年掛掉的那位的靈牌上,其實嵌了一張黑白的照片。隻不過照片比較小,這裏的光線又比較黑暗,我剛才沒能注意到而已。

我把這麵靈牌拿下來,放到眼前一看,心裏忍不住就是一顫。

這張臉……沒錯,這張臉就是我的臉,我最原生態、沒有經過易容的那張臉——20歲左右的“小肥肉”,胖嘟嘟的臉,隱隱地有兩個下巴,戴著一副老款的大鏡片眼鏡,呆呆地看著鏡頭。穿著的是一套中山裝,領口的紐扣被牢牢地係著。

這作風和派頭,完全就是80年代知識分子的做派。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我顫聲問道,同時,我發瘋一樣在腦子裏搜尋著,我什麼時候拍過這樣一張照片,什麼時候戴過這樣一副眼鏡,什麼時候穿過這樣一件衣服。

答案是沒有。20多歲時在大學裏,我絕對沒有用這副打扮去拍過這樣一張照片,還特麼成了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