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兩架B0-105如同冤魂纏腿一樣就盤旋在我所在海域的上空,旋翼所激蕩起的巨大氣流在海麵上形成兩個凹陷。這兩個凹陷不停地移動著,加上探照燈的強力照射,小妖迅速就停止了招手,隱藏到海邊的一塊巨石後麵。而我也隻能一個猛子紮下去,在水中屏住呼吸。
我心中暗暗叫苦,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我能夠屏氣多久,在這麼屁股大的一片區域,這兩架直升機發現我和小妖也隻是遲早的事情。可是一時又想不出其他對策。
就這樣在海水裏屏氣足足有4分鍾,我實在憋不住了,浮到水麵上喘氣。出人意料的是,卻聽不到那兩架BO-105的轟鳴聲了。我仔細一看,卻吃驚地發現兩架直升機早已經飛到了我視野的盡頭——居然是逃之夭夭了。
我十分吃驚,更覺得莫名其妙——它們為什麼要逃跑?
就在這時,我看到岸邊的小妖又開始朝我招手,這一下我迅速就遊了過去,爬上岸,隻見小妖也是渾身濕透地站在我麵前。她臉若寒霜,冷冰冰地對我說道:“你先走吧,咱們在這裏分道揚鑣。我也要去找他們了。”她所說的“他們”,自然是穆武靈和趙祺。
說著,她就指了旁邊的一條台階一下。這條台階七扭八拐,似乎是通向海邊懸崖的上方的。
我沒好氣地“嗯”了一聲,暗想:“反正入不了你法眼的,對你再好,哪怕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會正眼看他一下。”嘴巴裏說道:“那我先走了,姚小姐,後會有期。”
小妖冷冷地點頭。
我於是從她身邊走了過去,踏上了台階。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哢”的一聲。
這一聲太熟悉了,是拉槍栓的聲音。
回頭一看,隻見小妖已經端起了那把M16,槍口直接瞄準了我。
我頓時就覺得頭皮一炸,本能地就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小妖扣動了扳機。
“哢哢”兩聲,M16的槍口裏並沒有吐出火舌。
她全身濕透,說明剛才應該是和我一樣跳入了水中,那麼有可能她手上的M16是不防水的(美國海豹突擊隊所使用的一款M16有防水設計,幸好她手上的不是那一型),這才讓我僥幸沒有成為她的槍下鬼。
小妖的反應也是極快,迅速就把M16朝我重重地扔了過來。我雙手一打,把M16拍在地上,她卻已經拿著M9軍用匕首衝了過來,利刃閃著寒光,直接刺向我的咽喉。
我想要拔槍,卻發現那把手槍已經不在腰間——應該是剛剛高處跳水時遺落的。
這時小妖已經衝到了距離我不足1米的地方。我連忙衝過去,右手抓她握匕首的右手,左手冒險去按壓刀刃——這是她當初在那座小島上教我的空手對付利刃的唯一正確辦法。可是事實證明她教我的時候留了一手——我這麼一來,胸腹這裏就門戶大開了,她左腳一抬,左手從左腳踝這裏拔出另外一把匕首,直接就紮我的肚子。
我心下大駭——暗道完蛋了,情急之下右腳就踹了上去,腳尖不偏不倚正好踢中小妖左手的手腕。小妖一個沒握穩,匕首就飛了出去。
可這樣一來,我單腿離地,下盤就有些不穩。小妖乘機抬腿一踹我左腳的腿彎,我頓時撲地就倒了。她也迅速撲上來用匕首紮我背心。我迅速回身,仰麵伸左手就架住了她的右手,不讓她匕首紮下。可小妖也是彪悍至極,居然乘勢騎到我身上,左手按壓住我右臂,右手發力,將匕首緩緩向我咽喉處推下。
“為……為什麼……”我一邊奮力把小妖的匕首往外麵推,一邊絕望地嘶吼道。此時,我忽然就想到《拯救大兵瑞恩》裏,那個天真的美國大兵,狡猾的德國人將匕首緩緩推向他的胸膛,他還在大叫:“你沒必要這樣做!”直到最後匕首慢慢插入胸膛,他全身劇烈扭曲、掙紮著死去。
可我現在隻想死個明白。
小妖的兩隻眼睛裏殺機浮動,似乎根本不想向我解釋什麼。我意識到,她隻想要我的命!
匕首的尖端已經點上了我頸部大動脈外的皮膚了,我甚至能感受到已經有血液從破皮處流出,順著我頸部皮膚上的褶皺流在地上。
“去死吧!”小妖終於開口了,眼光裏充滿了怨毒。我忽然發現,她的這種目光,居然與她剛才看穆武靈的目光有些相似。
我心中一寒,穆武靈到底怎麼得罪這娘們兒了?她居然要拿我的命來撒氣?
就在我覺得,我可能至死都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忽然“得得得”的巨大轟鳴聲再度響起。
又是直升機旋翼的聲音。
小妖一愣,手上的勁道略微鬆了一鬆。
這是我唯一逃生的機會,我迅速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