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是在扣動扳機，直到最後三個“黑虎軍”的大漢一擁而上，把我拖了下來。
他們把我架開，我還在掙紮。隨即，又有幾個“黑虎軍”的人衝上爵頂，朝裏麵觀看，一個個臉色大變，叫道：“他們都死在裏麵了。”
5分鍾後，三具屍體被從裏麵拉了出來，並排躺在祭壇上——就是剛才先後爬上去往爵口裏看的家夥，一個個都被M16射出的5.56毫米子彈打成了馬蜂窩，睜大眼睛似乎死不瞑目。
可是，“黑虎軍”的人並沒有在爵口裏找到“卡塔果納”，哪怕我再三言之鑿鑿地說我看到了，他們也不信。
最終，他們用炸藥把石爵的三隻腳炸斷，把石爵傾倒過來，從裏麵流出一大灘腥臭之極的膿血，但再無他物。
迄今這還是個謎——到底是我的幻覺，還是真的有一隻“卡塔果納”，也就是“夢妖”曾經藏在爵內，但因為被我打死了而化為膿血？沒人知道。
“老筍”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笑道：“林爺，是不是咱們‘黑虎軍’的人哪裏得罪你了？”
我看他身邊那些“黑虎軍”的兄弟們一個個臉色難看，對我怒目而視，心說今天這事兒怕是要糟。
“老筍”冷冷地看了我半天，最終“嘿嘿”一笑，說道：“算了，下不為例。”
旁邊的“黑虎軍”成員臉上無不露出詫異、不滿的神情都看向“老筍”，尤其是梁斌。
“老筍”向梁斌丟了一個極為嚴厲的眼色，梁斌這才瞪了我一眼，說道：“放開林爺吧！”
就這樣，一切似乎重新恢複了平靜。“黑虎軍”的人也不帶走同伴的屍體，而是圍在三具屍體旁邊做了一個簡單而隆重的悼念儀式，然後把屍體整齊放好，就開始裹挾著我繼續行走。
很快我們又進入了狹窄的洞道，我在最前麵走著，其餘人都安安靜靜地走路，除了腳步聲，我隻聽到後麵“老筍”和梁斌似乎在交頭接耳，我有意無意地回頭時，卻發現兩人自顧自地一前一後在走路。也不知道是我疑心病太重，還是他們一看到我回頭就立刻分開，裝作若無其事。
就這樣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忽然隻聽前麵有人大喊：“我們老大呢？你們救出來沒有？”
“救出來了，在後麵！”
“人呢！人呢！”
緊接著，前麵的人群一陣騷動，我聽到有一些“黑虎軍”的成員開始罵娘——“大狙”應該是不顧一切地扒拉開人群在洞道裏往我這裏擠挪。
他一邊擠，一邊繼續用他那沙啞、難聽還帶漏風的嗓音大叫：“老大，你在哪裏？在哪裏？”
我剛叫喚了一聲：“在這裏！”前麵的人群一分，“大狙”那顆獐頭鼠目的腦袋就出現在我麵前。
他一看到我，眼睛裏立刻就開始放光，一下子撲過來雙手環住我的腰就把我往上抱。
“老大，你沒死啊，太好了，哈哈哈哈！”
我沒想到這家夥見到我會迸發出如此濃烈的基情，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腦袋重重撞在本來就不是很高的洞頂上，頓時額頭開花，鮮血直流。
“放下我，‘大狙’！”我痛極而呼。
“大狙”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把我放下來，一邊傻嗬嗬地笑著，一邊伸出髒兮兮的手給我擦額頭上的血。
“我和‘鬥雞眼’還有‘大炮’一起發瘋一樣地挖，挖了好幾個小時，‘大炮’昏過去好幾次，但隻要一醒，就繼續拚命挖，攔都攔不住！‘黑虎軍’的這幫家夥喜歡偷懶，也就打個下手而已。”
我扭頭看見旁邊“黑虎軍”的人，連同“老筍”在內聽“大狙”這麼說，臉色都十分不善，心說：“這下要糟！剛才我誤殺了他們的人，現在‘大狙’又這麼說，加上‘旺財’和‘老筍’有舊仇，不知道‘黑虎軍’的人會不會炸毛。在這裏火並起來，我們可未必是對手。”
想到這裏，我連忙打圓場：“你少胡說，最後還不是‘黑虎軍’的人把我救了？他們還有三個兄弟為了救我死在這裏。”
“大狙”“嗯”了一聲，扭頭對著“老筍”說道：“汙老頭，謝謝你啊！你救了我們老大，我們一輩子感你的情。”
“老筍”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好說好說，感我的情嘛，啥時候我到大陸，你們帶我去那裏最帶勁的地方玩玩就行，你們懂的，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玩遍五大洲的姑娘。”
一句話說完，旁邊所有“黑虎軍”的人都笑了起來，還有的吹起了口哨。
但我一直在注意觀察“老筍”身旁的梁斌，我發現他的笑容很假：露著滿口的黑牙，兩隻眼睛盯著我，射出兩道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