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心懷恨夜尋包畫匠、老枯井賭博鬼上身(1 / 2)

這條大黑狗是包畫匠的兒子失蹤的前一年不知道從哪抱來的,這一晃在包畫匠家也十多年了。沒了兒子的包畫匠特別疼愛這隻大黑狗。這大黑狗長的不小,要是站起來,也足有半大小子那麼高。雖然不算肥胖,但也有六七十斤重。被陳寡婦情急之下掐住了脖子,這陣子早就沒了氣兒。

“大妹子,鬆手吧,沒事兒了,狗都沒氣了,沒事兒了……”

包畫匠抱著狗腦袋,拉開陳寡婦掐著狗脖子的手,陳寡婦早已嚇的沒了魂兒,躺在地上雙臂僵直,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陳寡婦好歹三十多歲的人了,就算被大黑狗咬了一口也不至於像個小孩似得哭的滿臉鼻涕。其實隻有陳寡婦自己心裏知道,真正讓陳寡婦完全不顧丟人,坐在包畫匠家門口嚎啕大哭的根本原因,不是那條被她掐死的大黑狗,而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白勝利。她想起了自己死去多年的爺們兒,想起了讓自己看上一眼就臉紅心跳的張誌成,又想起了搔首弄姿的劉玉梅,甚至想起了整個劉家鎮裏所有成雙成對的男女,又想起了自己。

那隻大黑狗的屍體倒在一邊,而陳寡婦卻覺得胸口仿佛仍舊被那隻大黑狗的爪子按著,喘不上氣,說不出話,心裏難受的像是剛才那隻摔碎了的飯碗,嚎啕大哭是目前最能令她感到舒服的方式。

包畫匠顧不得那隻大黑狗,站在陳寡婦身邊不知所措。陳寡婦被狗咬傷了小腿,順著褲管流出了鮮紅的血,

”大妹子,你看你的腿出血了,趕緊起來吧,地上冰涼的,先起來,看看腿咋樣了……“

包畫匠想伸手去攙扶陳寡婦,手伸出了一半,卻不知道該咋辦才好,盡管自己跟陳寡婦的年紀相差很多,但一個是老實膽小的老光棍,一個是年輕美貌的寡婦,光天化日的,還是有些別扭。尷尬讓包畫匠無所適從,一來擔心有人經過看見了難堪,二來看見陳寡婦的腿被自家的狗咬傷了,不知道傷勢如何。包畫匠站在原地,急的團團轉。

陳寡婦哭累了,抬頭看了看包畫匠,伸手抓住包畫匠的胳膊,慢慢的站起身來。這才感覺到右側的小腿肚子一陣鑽心的疼痛,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褲腳往下流淌。低頭看到腳踝處的血,陳寡婦驚呼了一聲,

”媽呀,出血了……“

頭重腳輕,眼前一黑,身子瞬間癱軟下去。包畫匠趕緊伸手把陳寡婦扶住,陳寡婦頭一歪,倒在了包畫匠的懷裏。

包畫匠不知所措,隻覺得耳朵裏嗡嗡的響,眼前金星亂冒。

包畫匠緩過神來,趁著大街上沒人經過,趕緊扶著陳寡婦進了自家的屋子,扶著陳寡婦坐在炕邊,靠在牆上。

”大妹子,你這是咋了,大妹子啊……“

包畫匠喊了兩聲,陳寡婦緊閉雙眼沒了動靜。包畫匠伸手去摳陳寡婦的人中,手剛到嘴唇邊,陳寡婦哎呀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包畫匠從櫃子裏找出一塊白布,撕扯成巴掌寬的一條,隔著陳寡婦的棉褲,纏繞在被大黑狗的牙齒刺穿的位置。睜開眼、緩過氣來的陳寡婦說,

“這是幹啥啊,隔著棉褲咋包紮傷口啊……哎呦呦,疼死我了……”

說完伸手把肥大的棉褲往上挽了兩圈。露出雪白的大腿和暗紅的傷口。腿肚子上有兩個狗牙齒留下的血窟窿,傷口不算太深,血已不怎麼流了。包畫匠趕緊扭把白布條遞給陳寡婦,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十分的尷尬。

其實陳寡婦心裏明白,剛才的暈血昏迷,也是半真半假。就是覺得靠在包畫匠的懷裏,特別的舒服。至於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感覺,陳寡婦自己也不清楚。

陳寡婦把腿上的傷口纏住止住了血,把棉褲腳兒順了下來,包畫匠這才轉過頭,

“大妹子,這得找大夫給看看啊,聽說,讓狗咬了,要打什麼什麼疫苗才行,不然會的狂犬病的啊……你在這坐著, 我去找白大夫,讓大夫給看看……”

陳寡婦一聽白大夫這三個字,剛才心裏的憋悶勁兒再一次襲上心頭,伸手一把拉住正要出門的包畫匠。

“老包大哥,別去,沒事兒的,這也死不了人……就算死了,也不讓那天殺的白勝利看……”

陳寡婦咬牙切齒的說,不知內情的包畫匠卻一臉的茫然,

“沒事的,老人們說,讓狗咬了,就剪下點狗毛,燒成灰上在傷口上就好了,不用找大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