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離奇火塵封冤孽史、如因果天理終循環(1 / 2)

陳寡婦嫁到劉家鎮的時候,她的爺們兒便成了劉家鎮無數小青年豔羨的對象,而劉家鎮那些嘴長手短的婦女們,便恒生了許多的嫉妒。不為別的,隻因為這陳寡婦長的俊美,體態豐腴,那眼睛一閃一閃,總帶著萬種的風情。

盡管守寡多年後的現在,陳寡婦的屁股也比從前圓,腿也比從前粗,臉蛋上的肉也比從前多,年紀也比從前大,但用個時髦的話說,這叫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仍會有一些閑散無聊的男人,沒事兒的時候便找著茬的跟她搭訕。

而眼前的陳寡婦,鼻青臉腫,頭發披散著像一團鳥窩,身上的衣服支離破碎,就連貼身的內衣都被咧開了,露出白花花的皮肉。

可平日裏那些粘腥好色的爺們兒們卻沒心思注意她內衣裏的風光,隻見陳寡婦的雙手滿是血汙,神情焦急,一邊嗚嗚的哭泣,一邊跪在土坑裏瘋狂的在枯葉裏翻弄。爛葉被揚的四外翻飛,腐爛味道夾雜著一陣陣的惡臭隨之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人們紛紛捂住口鼻。

陳寡婦就這樣在那個令人作嘔的土坑裏一直折騰,像是在玩命的尋找著什麼。人們都驚訝的看著她 ,甚至忘記了上去阻攔。

突然,陳寡婦好像找到了什麼,猛的站直了身子,把右手高高的舉起,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聲……

“啊……”

那聲音尖銳又淒慘,仿佛是一根根長滿尖刺的荊棘,從陳寡婦的胸腔裏生根,從她的嘴裏凶猛的向外蔓延,卷曲著,吱吱的尖叫著,撕咬每一個圍觀的村民,而每一根藤曼上,都沾染著鮮紅的、來自陳寡婦心髒的鮮血。

人們紛紛的捂住耳朵,皺起眉頭,陳寡婦跟頭把式的爬上土坑,連滾帶爬的撲倒在包畫匠那冰涼的屍體上,哆了哆嗦的伸開右手,手心裏,居然是那個捆著紅繩的黃紙包,眼尖的鄰居驚呼了一聲,

“呀,這不是趙六姑讓包畫匠燒的引魂咒麼?怎麼在這坑裏?”

人們再一次的交頭接耳 ,不知內情卻又好奇的人們紛紛打聽什麼是引魂咒,這包畫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寡婦抬起頭,跪在地上,聲音嘶啞的衝著人群祈求,

“誰有火柴……火……火柴……火柴, 快……快給……給我火柴,我要燒……燒了這個,……快火柴,你們給我火柴啊……我要救包畫匠,救命啊……”

盡管人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許多心軟的人們看著陳寡婦淒慘神情,都為之動容。一個曾跟著包畫匠去我家求助的鄰居,知道這引魂咒的內情,搖了搖頭,走上前拉住陳寡婦的胳膊,

“陳寡婦, 起來吧,起來吧,快起來,人都死了,沒用了,起來吧……快……”

陳寡婦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跪在地上向人群挪動,伸著手祈求。

我爸爸從口袋裏掏出火柴,遞給陳寡婦,陳寡婦再次爬到包畫匠的屍體前,顫抖著拿出一根火柴,刺啦啦的在火柴盒上劃,哢的一聲,火柴斷了……

陳寡婦的兩隻手抖成一團,再拿出一根,再劃,再一根……

人們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寡婦,沒人說話,沒人走動,整個包畫匠的後院,除了陳寡婦嗚嗚的哭聲和劃火柴的聲音外,再沒有其他的動靜。而終於,火光一閃,火柴劃著了,就在火柴跳動的火焰裏,陳寡婦點燃了那個黃紙包。

火焰從黃紙的下麵慢慢的向上攀爬,像是桑葚樹上的被蠶蟲吃咬的葉子,燃燒背後的灰燼裏,偶爾閃動的星火稍縱即逝。很快,黃紙燃盡,在一縷青煙裏,煙消雲散。

“我……我燒……燒了 燒了……你,……你快起來……起來……起來啊……”

陳寡婦搖晃包畫匠的身體, 用拳頭捶打包畫匠的前胸,但仍是無濟於事……包畫匠的生命,想必早已在淒冷的夜晚,便已煙消雲散。又或許在多年前,他失去他的兒子的時候,便已名存實亡。

陳寡婦哭的淒慘,人們不住的搖頭歎息。突然,土坑裏的枯葉,冒出一縷黑煙,那黑煙在土坑裏來回的盤旋,很快,土坑裏的枯葉濃煙滾滾,騰的一下,著起火來……

圍觀的人們開始慌亂,我爸爸趕緊把陳寡婦拉到一旁,小分隊員們迅速的抬走包畫匠的屍體。村民們一起動手,有的找水桶打水 ,有的拿鐵鍬揚土……

火勢凶猛,通紅的火焰與黑煙翻轉糾纏,散發出巨大的熱量,讓人們無法靠近……人們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大火把土坑裏的一切統統吞噬,變成一片寂靜的死灰。

大火終於熄滅,有人提議把土坑填上,我爸爸說發現骨架的事已經報給了縣城的公安,雖然著了火,但這畢竟是現場,包括包畫匠的屋子,都不能亂動。人們用剛才挖出來的那個門板,把包畫匠的屍體停靠在山楂樹下, 又把那具沒了頭骨的骨架也擺在一邊,找來兩塊白布,分別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