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晴朗的白天,天空中的陽光明媚,通往劉家鎮的大路,十分的寬敞,而張誌成卻從沒想到,就是在這樣的白天,會遇上這樣離奇古怪的事情。其實當他看到第一個在路邊向他招手,要去劉家鎮的人的時候,還並未多想,但第二個也同樣要去劉家鎮的人上車的時候,張誌成心裏便犯了嘀咕。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禁讓張誌成毛骨悚然。
最終,在張誌成的車子翻過了劉家鎮北麵的山梁,離劉家鎮的村部和大石碑,隻有一兩裏路之遙的時候,越來越多,同樣怪異的人,攔住了車子的去路。張誌成躲閃不及,車子側翻……
小娟和李文學昏迷不醒,張誌成被變形的車體卡在了駕駛位置上,動彈不得。那些怪異的人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爭先恐後的往車上擠,但區區一輛小麵包車,怎能容得下這麼多人?而當他們發現車裏昏迷不醒的白小娟的時候,便立即轉移了目標,他們隔著破碎的車窗,抓住白小娟的胳膊用力的往外拉。
小娟渾身上下的骨骼似乎都被們他拉扯的零散,但她仍舊雙目緊閉,不知道是已經被眼前這離奇恐怖的一切驚嚇的昏迷過去,還是仍舊在睡夢裏,沒有醒來。而被卡在座椅上不能動彈的李文學,卻不論是在夢裏還是清醒的時候,都牢牢的抓著小娟的胳膊,不論外麵拉扯小娟的人有多少、多麼強壯,麵目多麼恐怖,他就上不放手。
終於,那群人惱怒了,一個看上去身強力壯的人,把手從玻璃已經破碎的車窗裏,把手伸進去,一把掐住了李文學的脖子,那個人的力氣很大,李文學已經無法呼吸,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感覺,順著那個人的手腕傳導到自己的皮膚上、骨骼中以及血液裏。李文學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世界仿佛立刻變得黯淡起來,但不論怎樣他心中都堅定一個信念,那就上死死的抓住小娟的胳膊,堅決不放手。
李文學眼裏的世界越來越暗,一切都在李文學的潛意識當中,都被套上了一圈泛著白色的光芒的輪廓。著讓李文學想起了小的時候的一天,也是這樣晴朗的日子,天空也是這樣突然的暗淡了下來,太陽也像這樣被套上一圈白色光芒的輪廓。後來才知道,那就是老人們嘴裏的天狗吃太陽。
眼前的景象與當年的天狗吃月亮,有著相似之處,那些奮力的想將李文學製服,從李文學的手裏把白曉娟奪走的家夥們五官扭曲,咬牙切齒。他們瞪起圓溜溜的眼睛,咧開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身上的衣服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上散發著惡臭的氣味的皮毛。最終,他們變成了一隻隻碩大的老鼠,吱吱的亂叫,不住的對李文學的身體,抓撓啃咬。
鑽心的刺癢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一股腦的襲來。李文學幾乎支撐不住,眼看著自己拉著小娟的胳膊的手,慢慢的鬆開,小娟的身子在那些大老鼠的拉扯下正向外挪動。
突然,小娟的小腹鼓迅速的股了起來,一轉眼的功夫,便漲的像是即將臨盆的產婦,一團白色的光芒,從她的肚子裏散發出來,那光芒越來越強,照得李文學睜不開眼睛,腦袋裏一陣陣的嗡嗡作響。
而也正是這從白小娟的圓鼓鼓的肚子裏發出來的白色的光芒,讓那些麵目猙獰的大老鼠們,吱哇的亂叫,看樣子痛苦不堪,這光芒似乎是千萬根鋒利的尖刺,可以輕易地將那些老鼠刺穿,他們抱頭鼠竄,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一切結束,世界再一次陷入了安靜,張誌成的這輛黃色的麵包車,就這樣安靜的躺在劉家鎮北山坡公路一旁的草地上,車裏的三個人都暈了過去。太陽的光照射在荒草地上,它那溫暖的光芒射穿泥土,讓那些幹枯了一整個冬天的野草那沉睡的根須慢慢的蘇醒。這曾是個寒冷的不近人情的冬天,但現在,卻又是一個內涵深邃的春天。
慢慢的,白小娟蘇醒過來,如同腳下的泥土一般,在這個初春的上午蘇醒過來,他掙紮著爬出傾覆的麵包車,站直身子,仰起頭,閉上眼睛,盡情的感受陽光帶來的溫暖。這溫暖特別的熟悉,好似李文利家小賣店裏的火爐、好似李文學遞過來的扒好了皮的熱乎乎的烤地瓜、好似李文學那雖然瘦削卻牢靠的懷抱,更好似這劉家鎮的那些熱心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縣城通往劉家鎮的大客車從被山坡上駛了過來,開車的司機和乘車的人們遠遠的就看見了前麵路邊荒草從裏的四腳朝天的麵包車。司機趕緊加大油門,迅速的開到麵包車的附近,一腳刹車踩住,跟車上的乘客一起,下了車,跑向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