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
苗筱狐疑地擰起繡眉,“你明白什麼?”
“你想親手為他奶奶穿上四季送她往生。”
“……”她喉頭有些泛酸,不敢說話,怕會透出哭腔,隻能不住地點頭。
“想做就去做吧,這對你而言,或許是件好事。”
“嗯?”她滿臉不解。
“如果說,你奶奶是你成為遺體整容師的初心,那麼在送別吳老太太的時候你或許能夠找回最初的熱忱。”
“我沒有想過這些……”她隻是本能地希望能夠在最後為莊禮的奶奶做些什麼,這跟她的職業、她目前的處境無關。
“那就從現在開始想。也許你會覺得這種想法太過理性、甚至毫無人情味,但這也一定是大部分心理醫生會給你的建議。”
“……”隻是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的建議嗎?
苗筱忽然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明明之前還無比渴望康喬能把她當做病人對待,現在,她如願了,可是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開心、甚至還有點難受呢?
“到了。”
還沒等她想明白,康喬的聲音再次從身旁飄來。
她回過神,恍惚地看了眼車窗外,車子已經停在了她家公寓樓前,身旁的康喬噙著微笑,默默地看著她,那一種很官方的笑容,麵對病人時他經常這麼笑。
看得出來,他沒有挽留她的意思,當然也不打算送她上去。
苗筱低下頭解開安全帶,她想扮演識趣的,但結果還是忍不住,臨下車前,她不甘心地問:“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
他想了想,說:“晚安。”
“……晚安!”她咬牙切齒地給出回應,跨下車,用力甩上車門,憤然朝著公寓樓走去。
完全不知道是哪得罪他了!
關於爽約去看莊禮奶奶的原因,不是都已經解釋了嗎!他分明也表示理解了!如果還是擔心他跟莊禮會有太多接觸,那就說啊,奶奶的家屬又不是隻有莊禮,她可以避開的!
至於那個不講道理的求婚,她也沒答應啊,這不是都已經追出來找他了嗎!要是嫌她態度還不夠明確,那就問啊,她可以給他非常肯定的答案!
可是,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她能怎麼辦?!
又不是男女朋友,這種模棱兩可的關係,她就算想要主動解釋也找不到立場啊!
她舉步跨進電梯,步子邁得格外用力,甚至連轎廂都在顫動,即便如此,她的怨憤仍是沒有半點消退。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突然有雙手橫空出現,攔在了門上。
“啊……”苗筱嚇得驚叫出聲。
因為職業的關係,她從來就不怕什麼鬼魅亡魂,可是她怕人啊!
聽說過太多在電梯裏被搶劫、性侵、甚至是謀殺的新聞,那一瞬間,她腦補了很多,越想越害怕。
直到電梯門感應到了人再次緩緩打開,一張熟悉的臉映入苗筱眼簾,她那聲“啊”逐漸降了調。
“是我。”為了安撫她,電梯外的康喬輕聲呢喃了句。
“……”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然後,竟萌生出了一絲期待。
“對不起,就一次……”他抬了抬眸,灼熱視線定定地鎖住了她,“一次就好。”
“……”嗯?什麼意思?
他跨入電梯,忽然抬起手,修長指節穿過她的頭發緊緊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低頭朝著她逼近。
等苗筱意識到他想幹什麼時,雙唇已經被軟綿的觸感覆蓋。
還以為最多隻是唇瓣相觸的淺吻,結果,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他強硬地撬開她的唇齒,舌尖肆意席卷,攻勢猛烈得讓她喘不過氣,但是……
是誰說腦中會一片空白的?都是騙人的!
她非但沒有空白,還想了很多——這算不算被強吻了?不是處男嗎?為什麼感覺很有經驗的樣子?她應該反抗還是回應?話說回來,他剛才吃了什麼啊?好像有股麥芽糖的味道。
鑽心的甜讓苗筱最終還是放棄了思考,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將身體貼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