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車場偶遇莊禮的時候,康喬感覺到了一種生理性煩躁,具體表現為——太陽穴抽跳、偏頭疼、胸悶、氣急。
他本想假裝沒看到,可惜……
“康醫生。”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這個人簡直有毒啊!
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康喬就會情不自禁地懷疑自己、懷疑人生、甚至形成短暫性的反社會人格!
盡管如此,他還是停住了腳步,調整了下情緒,噙著無比虛假的笑臉轉身,“你好呀,莊教授。”
“你不必這樣。”這笑容假得瞎子都能看出來,莊禮沒好氣地撇了撇唇,“我也並不是那麼想要見到你。”
“是嗎?真是巧啊……”他笑容一斂,語氣也跟著一沉,“那你叫我幹嘛?假裝看不到對方不好嗎?”
“……我爸有話想跟你說。”
聞言,康喬蹙了蹙眉,側眸看向了端坐在莊禮身後那輛車裏的莊老先生。
他是很尊敬長輩的,可他現在正處於反社會人格的狀態,所以,忍不住想要吐槽……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既然有話跟他說那就下車啊!這架子是擺給誰看?!
“順便想要跟你結算一下奶奶的治療費。”莊禮的聲音再次傳來。
康喬二話不說地主動湊到了車邊,覥著殷切笑臉敲了敲後座的車窗。
還沒等莊明躍把車窗完全按下,他就有些著急地將手伸進了車窗裏,不由分說地雙手捧住莊明躍的手握了握,“莊老先生,您好您好,關於令堂的治療費……”
“我已經讓秘書把錢打到你們診所的賬戶上了。”莊明躍有些不太自在地抽回手,打斷了他。
“嗯?”康喬愣了下,片刻後又重拾笑意,“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來是想要告訴你,吳老太太是衛計委的公益項目,而我也是衛計委委派的,所以給老太太提供的所有治療都是免費的,期間產生的一些藥物成本也都會由衛計委那邊負責,您不必再給我任何錢。”
他喜歡錢,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嗯,我知道。”莊明躍點了點頭,“那筆錢隻是我個人的一份謝意。”
“快別這麼說……”康喬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畢竟雖然令堂是免費的,但令嬡的治療還是要收費的。”
搞得好像在施舍他一樣幹什麼?莊瑜一天到晚找他聊啊聊的,不要錢的嗎?!
“……”莊明躍尷尬地一愣。
康喬則仍舊保持著微笑,“莊老先生,請問還有其他事嗎?”
“剛才……”莊明躍清了清嗓子,重拾威儀,“剛才我情緒不太穩定,如果說了什麼不太恰當的話,還請你不要介意。”
“哦,那事啊……”他笑了笑,道:“您也別太往心裏去了,我有什麼可介意的,應該介意的是那位被您指著說‘有病’的遺體整容師才對。”
“……”莊明躍臉色又是一僵。
“如果您想要道歉的話,我會替您轉達的,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沒等他說完,莊明躍就已經按下了關窗按鈕,眼見康喬微微了愣了下,他覺得有些解氣了,可是轉念一想……他跟個晚輩置什麼氣?康喬說得也的確沒錯,他剛才對苗筱是不太禮貌。
於是,他又按下了車窗,衝著已經轉身的康喬道:“道歉就不必了,替我跟她說聲謝謝吧。”
康喬微微怔了下,覺得有些意外,很快他就轉過頭,綻開笑容,這一次他笑得很真心,“嗯,一定會替您轉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