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打算不聞不問,混過去了事?”白子鈺一副閑庭若步,看薑暮曉著急的樣子就想逗逗她,也不急著回宮換衣服了,領著這個不熟悉路的丫頭往別處拐。
“這都在咱倆眼皮子底下鬧出人命了,你位高權重的是沒事,若是又把我爹害的拉下這趟渾水,我就是罪孽深重了。”薑暮曉難得露出一副認真的神情,“你說趙琢是自作自受,不過我覺得趙昚動手的可能性也不小,高宗現在正值壯年,難保以後不會再有所出,說不準趙昚他棋出險招,設了這個局誤導高宗的判斷,你想,趙琢當著你的麵受傷你又救了他,試問誰不知道你鈺王是站在太子一方的,有你出麵,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會覺得這件事與他趙昚沒關係。若真是他動的手,這招就真是高明了。”
薑暮曉說的起勁,不經意瞥見白子鈺凝重的眉頭,“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
白子鈺站住,轉向薑暮曉,嘴角泛起一絲暖意,“我原來怎麼沒覺得你這麼聰明。”
不是嘲諷,白子鈺是真的覺得高興,可以想到這麼多,這次的皇宮之行,她應該很輕鬆就能全身而退了,自己也能給薑伯父薑伯母一個交代。
薑暮曉一怔,以為白子鈺看出了自己的秘密,轉念一想心又放下了,自己現在的樣貌就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就算明白告訴他自己是借屍還魂他都不能信,估計在他眼裏,自己也就是心思成熟了一點與年歲不符而已。
“聰明是天生的,你沒看出來就說明你笨!”薑暮曉故作一副小孩樣子,挺胸背手道。
白子鈺唇邊泛起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不是平日裏禮貌的牽動嘴角,是一抹會心的微笑,明媚的如旭日初升的暖陽,看的薑暮曉緊忙避開目光,以免自己掉進白子鈺這渦深潭。她可不想真成了什麼鈺王妃,正值韶華守寡還好說,還要跟一群女人每日勾心鬥角,想想這日子都沒法過。
“笑的跟個牛郎似的,不陪酒都白瞎了你這張臉!”
“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你要領我去哪?我記得回你東宮的路上應該有一段種著翠竹。”
薑暮曉瞧著一路走過的青石路,就算她再路癡,也看出了這不是回東宮的路。
“你不是要查案嗎,帶你去起居院,那有專人記錄宮中各位嬪妃每日言行的本冊,從這個查起,也免得你去各宮一一拜訪。”
“我們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去查,不是暴露了此行的目的?”薑暮曉擔憂。
“除了皇上,其他人的言行本冊都不是秘密,但凡宮中位分高些的嬪妃都可以查看,何況還有趙琢遇刺的事做幌子,我個親王想抓出謀害皇子的刺客,查一查無可厚非,而且,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想想,除了真正的細作,誰會擔心我們去查這些。”
白子鈺拍拍手,便有一宮女走過來,替他披上斜肩暗紋提花披肩,一水的象牙白,刺的薑暮曉直眯眼。
宮女小心的用披風掩蓋住了白子鈺身上的血跡,隨後衝白子鈺和薑暮曉行禮,又退開了。
薑暮曉看著宮女離開的方向,又左右看看,“她哪裏冒出來的?”
白子鈺從披風兩側的開口處伸出雙臂,十指交叉搭在身前,“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品異姓王,在宮裏走動帶幾個宮人很正常。走吧,前麵就是起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