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內有金翎閣巡視,外有驍騎營駐紮,想想你在臨安府如此處心積慮的殺人下蠱成死士。在不被金翎閣和臨安府衙察覺的情況下,你選擇的,隻能是從乞丐和流民下手,人數也必定不多。”
雲笙擺擺手,讓小軒將牆角跪著的矮冬瓜押過來,與施平厚站在一起。
與施平厚的鎮定自若比起來,矮冬瓜簡直就是一攤爛泥,被小軒拖過來,連站都站不住,哆哆嗦嗦的堆在施平厚腿邊。
雲笙對這個見錢眼開的淨身太監沒什麼興趣,除了沒腦子的收錢放施平厚掌控的死士進宮,其他的到跟他沒什麼幹係,不過勾結大理細作的罪責,他算是坐實了。
“想想為數不多的死士,就算真在臨安府鬧起事來,也翻不起多大風浪,何況用死士來威脅臨安府的商賈百姓,也太劃不來了。想來想去,死士最可能的用處,就是偽裝成新淨身的太監送去宮中,由宮中的細作掌控。直到集結成能與宮中羽林軍抗衡的人數,好來個突然襲擊,對高宗下手。”
雲笙笑道,“當然,這隻是我最壞的一種猜測,很不巧,被我猜中了。到現在,你已經送去宮中兩批死士,和人數二十又七,就算我們暫時抓不住宮中的細作,你猜我們若對宮裏的死士各個擊破,你宮裏的同夥會不會狗急跳牆露出馬腳?”
“呸!”施平厚衝著腿邊的矮冬瓜啐了一口,滿眼的憤怒,“若不是那個小雜碎壞我好事,你們根本查不到我的頭上。”
“所以你就下手殺了小圓子,又把鎖兒做成死士?”雲笙瞥了一眼網中東倒西歪了無生氣的死士,沒有人下命令驅使,其實就是一群睜著眼睛的死人罷了。鎖兒被壓在其中,與活著的時候無異,隻是少了一絲生氣。
“哼,我原本瞧他孤苦膽子又大,打算一直帶在身邊傳給他我湘西趕屍的本事。誰想他竟然勾結外人,盜取我丟在亂墳崗的屍體。剛開始他剜心我倒真沒察覺,直到後來他又剜了死士的腦髓,簡直是愚昧至極。”施平厚順著雲笙的目光看向網中的鎖兒,眼神狠辣,冷聲道,“自作自受!”
想他辛苦偽裝成良醫每日找尋合適的流民帶回藥鋪醫治,或是直接下蠱成死士留在藥鋪,或是下蠱之後丟在亂墳崗,無論哪種,外人傳頌的,都是他妙手仁心救活了人,又或者努力醫治之後還是回天乏術。不管哪種,他都不會被人懷疑,而丟在亂墳崗的屍體,也會在幾天之後被蠱蟲喚醒,自行回到藥堂。
如施平厚所言,若不是鎖兒為了些散碎銀子見錢眼開勾結小圓子他們,又恰巧被他們撞見了心虛的公孫存貴,怕是到宮中大亂的時候,金翎閣與臨安府衙的人也很難有所察覺。
雲笙笑了笑,這次,還真是托公孫存貴與鎖兒的福,破了件足可以動搖國本的大案。
“都押回去,剩下的,我們回去坐下慢慢聊。”
趁著天色還未大亮,眾人押解著一眾活人死人,浩浩蕩蕩的回金翎閣。
而隔壁的紅磚房,依然不斷傳出男子淨身,撕心裂肺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