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曉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躺在床上輾轉發側,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奈何大腦卻清明到不行,滿腦子轉悠的都是如何將宮中的細作抓住,如何如何報仇蹂躪他。就算炸毀起居院的並非大理細作,自己也是也為他才被卷入其中,此仇不報,薑暮曉心口堵著這口氣並不會通暢。
“呀呀呀,你這睡姿還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趣。”
薑暮曉一驚,猛地手腳並用用被子將自己包了個嚴實,緊張的看著聲音的來源。
“呼——你想嚇死我啊!”薑暮曉感覺此時自己整張臉都在充血發燙,甩開棉被盤腿抱在懷裏,明亮的大眼睛瞪著坐在床尾的紅衣男子,眼裏寫滿了不爽。
“你又來做什麼?不會宮裏的細作跟你有關吧?”
崔玉一怔,啊了一聲,有些沒明白薑暮曉的意思,“什麼細作?我來是想問你,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紅玉送給了什麼人?”
“這個啊。”薑暮曉挑眉,原本還是理直氣壯,現在卻有些力不從心了,抱著棉被縮成一團,顯得越發嬌小。
“是不是送人了?”崔玉提高了一個音節,又問了一遍。
“反正你已經送給我了,怎麼處理就不關你的事了吧。”薑暮曉鼓氣嘟嘴,嘟囔道。
“等等,你把穗兒怎麼了?”薑暮曉突然想起薑留穗也睡在自己房裏,連忙下床查看,卻如同撞到了擦得鋥亮的玻璃窗一樣,砰的被彈回了床上。
“哎呦!”
“我下了禁製,你的丫鬟不會聽到你我的談話。”崔玉一腿曲在床上,一腿耷拉在床邊,隨意的靠在床頭,好笑的看著薑暮曉揉著自己的額頭。
“說說看,你把紅玉處理給誰了?”
薑暮曉緊緊鼻子,“朋友。”
“朋友?”崔玉聲音強硬起來,原本可愛的娃娃臉也變得冷峻,“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蝶穀白子鈺,原本紹興十二年猝,我的生死簿上,卻足足給他多加了十年陽壽,新抓回來的魂魄,也有被我的力量震傷的痕跡。你還真是大方。”
“怎樣,你不是判官嗎,加個十年陽壽沒什麼大不了吧。”
薑暮曉摸摸鼻子,這家夥不是掌控生死簿的判官嗎,區區十年還要跟自己計較。怎麼隻有十年,這不是說,白子鈺就隻上下十二年的壽命了。
“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再給他加些陽壽?”
薑暮曉點頭,“真的可以啊。”
“不可以!”
薑暮曉抽了抽嘴角,真是浪費自己感情,“就當你有出錯了一次,你還不是把我寫死了。”
薑暮曉有意加重寫死自己幾個字,聽得崔玉一陣頭大。
“我這輩子算是還不輕你了。白子鈺跟你不同,他身上的殺戮太多,又絕非普世善人,我沒有理由給他加壽。”崔玉板著臉,意味深長的看了薑暮曉一眼,“你算冤魂轉世,即便是轉生,身上也多少帶著陰氣,我給你紅玉,就是怕惡靈看上你,現在你把它隨便送了人,哪日你被惡靈纏身搞得生不如死,我可不會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