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門主說話要注意點,沒大沒小的這不是讓外人笑話嗎?”唐門門主罵罵咧咧地又走回了原來他坐著的那把椅子上。
唐門的宗門所在裏檜風鎮極遠,故而當幾個弟子出發前往交流賽之際,唐門的長老給了他們一個具有定位之用的法器。這法器由兩組成一對,各自可以看見另一個法器之所在。本來是唐門的長老怕自家弟子出了什麼意外。沒想到唐門門主逃跑前順手帶上了配對的那個法器,也就讓幾個弟子長到了自己的門主。本來以為是門主聽聞檜風鎮出了問題前來救人,卻沒想到是他隱藏了自己一身修為在這裏找了一個空的民居住了下來。
“身為一派之主,一鎮之首。卻在危機之中獨自逃跑,門主先生你真的毫無愧意?”
說話的是秦嵐,帶著他一貫的嚴肅認真的口吻。
唐門門主臃腫的臉上露出了想笑卻又強行憋住了表情,他深呼吸了一會,才說道:“我是一派之主,一鎮之首。所以我選擇了不抵抗來抱住他們的性命。若不是我,唐門怕是逃不了像京陵派那樣伏屍一鎮的下場。更何況我怎麼獨自逃跑了,我先讓唐門所有人跑了,明明我才是守衛唐門到了最後的那個人。”
明明是一個怯懦者對自己的開脫,從唐門門主的口裏說出來卻顯得大義炳然。不由得讓人肅然起敬。
不顧莫楓等人的滿臉鄙夷,唐門門主又一臉正氣地說道:“我李秋瑉就是這樣的一個無私無畏的人。”
幾個唐門子弟想開口反駁,卻想到了頭頂的那個大包,立馬閉上了嘴巴。
“難道李門主就想這樣在這裏躲一輩子?”秦嵐問到。
李秋瑉翻了翻白眼,“不這樣,還能怎麼樣?現在我唐門已散,我就隻是一個孤家寡人,想做點什麼也力不從心啊。”
一直沒有開口的莫楓突然說道:“李門主的陣法造詣晚輩一直很欽佩。”
“哈哈哈哈。”李秋瑉笑了起來,旋即笑容便戛然而止,“別給我來這一套。現在洞天派和地羽派外都是高手。其中幾個可都是在整個乾定域也還算有點名氣的強者。縱然我陣法通天也不可能讓他乖乖跳進來被大陣殺掉。更何況殺得死結丹後期乃至元嬰期修士的陣法早已是護派大陣級別的陣法了,手上沒有材料我也無能為力。”
“不,我不需要你的陣去殺人。我讓他們自己殺自己人。”莫楓解釋道。
唐門門主皺了一下眉頭,仔細思索了一下莫楓的話,突然恍然大悟。他站了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莫楓,“乾定域向來毫無紛爭,究竟什麼幫派能培養出你這種詭計多端的人?”
莫楓的嘴角微微揚起,“晚輩洞天派,莫楓。”
“我隻負責擺陣,怎麼讓人乖乖往裏跳是你的責任。”唐門門主說道。
莫楓淡然一笑,“這是自然。”
“此言當真?”一個身材幹瘦眼裏卻透露著狡詐的年邁修士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眼裏發出了如同餓狼遇食般貪婪的目光。隻是因為他一聲激動地呼喊,似乎牽扯到了什麼舊疾,突然噴出一小口鮮血。
年邁修士盤腿打坐在一個幽暗而潮濕的房間裏,邊上一個煉藥爐正散發著陣陣藥香。顯然一爐丹藥即將出爐,若有精通煉丹的修士來此,定可一眼看出此乃專治內力不穩的內傷的七葉養氣丹。
說話的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後輩,老邁的修士看也不想看這個毫無前途的後輩一眼。若非這人帶來的消息實在令他動容,憑借他在天南宗的地位,他恐怕連話也不願意與這人多說一句。
煉丹師王沅,這個名字曾經是穆棱域的神話。八歲展露修行天賦,十歲築基,二十歲發現煉丹天賦。自此修煉與煉丹術同修,隻可惜四十歲步入結丹期後就再也難以前行一步,連煉丹水平都停滯不前。隻是憑借一身結丹初期的修為和一手傲人的煉丹術,他依然是穆棱域最炙手可熱的人之一。
“哼,沒想到青冥子倒是鴻運當頭,破得了洞天派的護派大陣。”王沅轉了轉眼睛,不知從何處摸出一粒丹藥彈射到了那個築基弟子手裏。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丹藥,但是出自煉丹大師的手裏,定然不是尋常之物。顧不上仔細詢問,那個築基弟子連連道謝,轉身便跑了出去。眨眼間竟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