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塗震帥帥的臉這麼親近,若惜瞬間就臉紅了,可見他很快就準備起身,她就以大俠都沒有辦法躲避的速度,伸出雙手,想要抱住他的臂膀——
塗震在猜到她的企圖之後,就想利用輕功跳開,卻還是沒有若惜快——
怎麼可能?!若惜竟然抱住他的小腿了,他一下子就動彈不得……
雖然抱著男人的小腿有點奇怪,跟這唯美的景色也不太搭調,不過若惜為了心愛的帥哥,該是不畏任何困難的吧?感覺塗震正極力地想掙脫她的雙手,害她隻好把身體的全部力量都放到那隻小腿之上。然後她一臉傷心和凝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邊:“我才不要你常來這裏呢!到了這兒,你隻會傷心。”
原本對這個女人敬而遠之的男人,又呆住了,低頭俯瞰她認真執著的圓臉,塗震感到一陣內疚:她其實是個善良的女孩,她救過他的兒子。
正了正色,塗震恢複了原本冷漠的表情,知道自己必須尊重這個兒子的救命恩人:“呃……請問,能麻煩你放開在下的……”腳嗎?
不好意思說出那個字,因為兩人這樣的動作真的很不雅,在大唐的禮俗裏邊,大概不可能發生吧?隻是塗震早已忘記,剛剛自己快要抓狂的的心情,已經是沒有出現將近二十幾年了,他應該從來都是冷漠的,無所謂的。於是:
“這個山坡處在山穀中,氣候與別的地方不一樣,蒲公英和野花都會開兩季,所以現在雖然是冬天,可是這裏卻還是那麼美。”為了企圖弱化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塗震嚐試轉移話題,說完便獨自朝那墓碑走去。
若惜終於放開那隻腳,失去手中的溫度後,她趕緊跳起來,跟了過去。
來到碑前,瞧見塗震那千言萬語都隻化作深情凝視的表情,若惜鼓著更圓的兩腮,也看向那墓碑,幽怨的表情一閃而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並首先朝墓碑揮手笑著打招呼:
“嗨!你好,幽兒姑娘!我叫若惜,是你丈夫和兒子的朋友,第一次來拜會,你好嗎?”說完便笑得溫柔,其實心裏還補充了一句:“我追你的老公,應該沒問題吧?你都走了十三年了喔……”
即使若惜大方的招呼將近滿分,可還是沒有辦法減低塗震凝視那墓碑的專注,他對她的招呼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連代表亡妻說點什麼客套話都沒有。
沉默在漫天飛舞的蒲公英花絮中蔓延,若惜不得不承認自己輸得體無完膚:跟一個死人比,太難了。
她咬了咬下唇,決定退一步:這裏是屬於幽兒的地方,不是她戰鬥的場所。
“你們慢慢聊吧,我在周圍轉轉,不影響你們說悄悄話了。”她抬頭朝他眨了眨眼睛,隻可惜塗震根本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眼神始終定格在那塊花崗石做成的墓碑上,就連他的整個人都是定格的。在塗震看見幽兒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再也沒有人能介入他們的精神交流之間。
那是長達十三年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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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收起剛剛那俏皮的表情,知趣地離開了這裏,她怕被這種深沉的思念漩渦卷下深淵,這樣,她就會失去追求這個男人的勇氣。
其實塗震對於若惜跟一塊墓碑大方的招呼,和她的識趣離開不是完全沒有感覺,隻是那塊冷漠的麵具始終掛在他的臉上,那是最適合他的表情,所以,他是故意假裝聽不見,故意不看她,不給她好臉色看的。
隻是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當若惜失望地轉身離開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她離開時,那抹圓潤卻顯得出奇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