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死去的情敵(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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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是一個體貼的女人,而且,是個相當有趣的女人。

她說不打攪他們,可他明明能感覺她失望的樣子,卻在傍晚離開時,遠遠地看見她大字型躺在山坡上,睡著了。

她的睡容就像一個嬰兒,細膩嫩白的皮膚幾乎吹彈可破,尤其是那原本就胖呼呼的圓臉,無疑是大唐最喜愛的審美標準,這也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要年輕許多。可真正吸引塗震的,卻是她熟睡時,臉上仍然掛著的那抹似有若無的笑容,她似乎總是很快樂的樣子。

那種悠然自得的神情,跟幽兒總是柳眉深鎖的憂鬱完全不一樣。

她是一個象謎一般的女人,不但吸引著他的兒子和徒弟,也包括自己。他對她的身世相當好奇,對她口中奇怪的語言、對她烹調的食物,對她每次拿出的東西,一切一切,都非常好奇,可他是那曾殺人不眨眼的“獅子王”塗震,別人與他何幹?

所以他不應該好奇的不是嗎?

之前若惜遠遠地看著塗震盤腿坐在墳前,與墓碑相對,似乎在與妻子相對而坐般輕聲細語,不知過了幾注香的時間,反正不知不覺中,她就躺在山坡上睡著了,等她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塗震高高在上地俯身看著自己,那種距離,像是一個神在看膜拜他的信徒一般。

卻還是能讓若惜一陣臉紅。她趕緊檢查嘴角是否有口水痕跡,順便忙著坐起來:“你,你們說完話啦?”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實在太丟臉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若惜的耳中,就是天籟:“是。”可惜這天籟總是很短,幾乎沒有。

塗震看著低頭擦嘴巴的若惜若有所思:剛剛對著幽兒說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忽然發現一直都在說這個女人的事情,所以他便結束了聊天,走到她躺著的山坡上。

能這麼毫無防備地在野外睡覺的女孩,一定具有異常坦蕩的心胸和沒有防備的戒心,何況她現在還穿著暴露的唐裝?即使是冬季了,她都隻是披一件小的皮貂外套,胸前的豐盈春光依然顯露無為。她跟幽兒的喜好實在差太遠,幽兒講究禮儀,隻喜歡白色和綠色衣裳,不愛唐裝的暴露,也不會做這麼驚世駭俗的,在荒山野外睡覺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由於幽兒十分瘦小,沒有若惜胸前的偉大,所以穿起唐裝應該也不會好看吧?等等,怎麼他把她們倆對比起來了?!

無法忽視心中的悸動,塗震開始覺得不安,白色劍眉便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若惜臉又紅了幾分,恢複了小女人的神情,尷尬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睡很久了嗎?”

看著臉總是紅撲撲的若惜,跟個蘋果似的,可他最討厭蘋果了:“沒有。”

“哦,”若惜低頭,深深地感受到他的冷漠和敷衍。

“天色不早了。”男人惜墨如金,說完就轉身離開這座山坡,沒有再回頭看坡頂上的墓碑一眼。

反倒是若惜覺得依依不舍,她頻頻回頭看向這夕陽中最後的那縷光線,似乎還能看見山坡頂上的那縷綠色青煙,正默默地看著他們兩人。讓若惜情不自禁地朝她揮了揮手:

“我們走了,再見,幽兒姑娘……”

走在前邊的塗震自然聽見她口中的呢喃,竟然不自覺地感到心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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