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畢,大家到旅遊大巴坐定,便有組織活動的同學宣布,晚間娛樂活動還是卡拉OK。紀曉非聽得冷哼了一聲,心裏發狠說道,今晚上該我好好玩兒一把了!
車行至終點前,方寒突然站起來吆喝了一句,“我們原來是小學同學的幾個人到我家裏去坐坐吧!小坐一會兒,咱們大家敘敘舊再去卡拉OK廳!我老公也很期待大家的到來呢!”然後轉頭對紀曉非以刻意輕快的語氣說道,“你是家屬,也算一個哦!”
所謂的小學同學,其實隻有卓一凡、陸清歌和方寒三個人。
陸清歌一聽暗暗撇嘴,卻也隻能點頭答應。卓一凡立即連聲說好。現在隻要有任何可以當眾撇清他與方寒之間清白幹淨的機會,他都熱情萬丈。紀曉非本能地想拒絕,可是一聽方寒提到她老公,思索了一下,便沒吭聲。卓一凡見她沒有出言拒絕,自然一把牽起手就走,生怕她反悔。
方寒的家在故鄉小城的新區,這是她擁有的第三套房子,言談之間非常自豪。紀曉非幾年前來過一次,那次也是入夜時分來,兩人裹著毛巾被坐在陽台的躺椅上閑聊。隱入夜色中看不見彼此的臉,吹著冷風瑟瑟發抖卻舍不得進屋……相談甚歡的情景尚且曆曆在目……
觸景生情,此時紀曉非的心裏隻有怒不可遏,和各種鄙夷不屑。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雜亂的方桌,看來是權當做玄關桌。地上各種鞋橫七豎八,桌上杯盤包袋物事雜陳。紀曉非一眼看到一個塑料拎袋,那是昨晚吃飯前碰麵的時候紀曉非交給方寒的,裏麵是紀曉非到東南亞出差給她帶回來的衣服。紀曉非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衝動,不去伸手一把抓起拎袋就扔到門外麵去。
方寒的丈夫名字叫做劉文博,是個頗有些文藝範兒的男人。紀曉非每次見他都特別客氣,卻是因為心底裏有一絲警醒。他隻是個中專畢業生,而方寒卻是名牌大學本科畢業的。鑒於方寒結婚時曾經在紀曉非麵前非同尋常地著力陳述劉文博的優點,紀曉非暗自猜測這樁婚姻或許是方寒心裏的隱痛,她一定非常在意別人對劉文博的態度,所以情不自禁地對待他便生出了小心翼翼的心思。
其實,紀曉非本來倒對劉文博印象挺好,至少相貌端正,性情溫和,看上去對方寒嗬護有加的樣子。方寒談過幾個男朋友,結婚前同居過,方寒對那個同居過的男人昵稱“野人”。婚後,方寒又出軌了,那個男人的昵稱是“醜陋的男人”。
以前紀曉非從未刻意審視過方寒的行為,隻覺得既是朋友,那無論多大的缺點總是應該包容為上的。如今,報應來了,她才一股腦兒地覺得:這個平庸土氣的女人在一本正經的外表下一貫行著肮髒的事!
劉文博的變化挺大的,單薄的長發在腦後打著細纘兒,還蓄起了滿臉的絡腮胡。
蓄絡腮胡的男人其實是在彰顯自己的男性特征,因為潛意識裏覺得男性氣息不夠。紀曉非心裏這樣嘀咕著,想起乍一聽說方寒出軌的消息時,自己的第一個反應是:劉文博在那方麵不行!所以一本正經的方寒才會出軌。當她毫不隱晦地向興奮描述著與醜陋男人**有多HIGH的方寒提出這一點時,當即被方寒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