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去想象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女兒卓卓那張如含露初綻的美麗的臉。
曾經,紀曉非總是努力克製著對女兒的寵愛,把卓一凡放在第一位。無論在實際生活中還是心目中,夫妻恩愛方有女兒的幸福成長的空間!女兒才會有足夠的安全感成長為獨立的女性!
此刻,她這個當媽的心中的聖殿轟然坍塌,怎麼辦?紀曉非突然就想到了要不要去死?
這個想法在腦海裏擦了一個邊,便被紀曉非強行趕出了腦海。
要勇敢!不止為了心愛的女兒卓卓!更是為了自己!
這樣想著,紀曉非覺得自己找到了正確的思考的軌道,繼續給自己打氣。
卓卓總會離開家的,即使隻剩下一個人,也要活得精精神神,照舊天高氣爽,每天太陽都會正常升起……
對!就應該這樣想!
紀曉非決定不等卓一凡了。她不再流淚,關了電視,關了客廳的燈,關了臥室的門,關了臥室的燈,拉開被子,把身體卷緊。
盡管這一係列的動作她都在渾身打哆嗦,手指顫抖。她終於躺在了卷緊的被窩裏,盡管渾身冰冷,依然閉上眼睛,努力平息心情,讓自己盡快入眠。
也不知腦海裏又經曆了多少次天人交戰,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粗重的擂門的聲音驚醒了。
就好像剛剛才睡著就被叫醒了,紀曉非頭痛欲裂。摸索著打開臥室的燈,刺眼的燈光登時照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定腫的跟水蜜桃似的,閉也閉不緊,睜又睜不開。
外麵依然捶門聲如雷,卓一凡為什麼不帶鑰匙?他是故意的嗎?
紀曉非虛著腫痛的眼,晃晃悠悠,深一腳淺一腳地去開門。客廳裏的大燈一開,四處明晃晃的,她的眼睛就更加睜不開了,隻能眯縫著眼打量卓一凡。
他喝得臉色青白,偏偏麵帶笑容,似乎十分盡興。隻是他看著紀曉非時,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神情一變,立即下意識地撫著後腦勺,辯解道,“我真的是在跟田泊源他們喝酒!”
紀曉非一愣,這才明白,卓一凡以為自己擔心他去會方寒甚或是肖麗麗了。
她想放鬆點臉部表情,卻發現自己的臉僵硬得似乎定了型。不用照鏡子,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眉頭緊皺,嘴角緊抿,眼裏射出絕望的目光,整個表情都在表示出難以置信的絕望……和悲痛。
重新回到床上,被窩裏已經冷透了,不管紀曉非怎麼裹緊被子,都覺得渾身冷得像冰塊似的。她其實已經沒心思傷心悲哀了,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臉部腫的厲害,躺在那裏麻木冰冷,難受得想死。
洗漱好的卓一凡鑽進被子,一把攬住紀曉非,溫暖的身體貼緊了妻子的後背,兩人曲折成同樣的弧度貼合在一起。紀曉非聞到了他刷過牙的味道,依然還飄著一股淡淡的酒味,但是並不難聞。
這麼多年來,不管卓一凡如何酩酊大醉,他身上的酒味兒紀曉非都不覺得難聞。尤其微醺時淡淡的酒香與他的體香混合在一起,反而成了紀曉非的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