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悅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抬頭看向許府的牌匾，這是皇上賞賜的，這個京城裏除了皇宮以外最氣派的地方，或許以後就不複存在了。
視線到這裏，戛然而止。
身體下一陣涼意襲來，她冷得渾身冰涼，迷蒙中伸手摸了摸，身下是石頭。
江心悅眨了眨眼，眼前是祝靈瀾放大無數倍的臉，熟悉的臉，比前世棱角分明多了。
她緩緩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頰，撫平他因焦急而皺著的眉頭。
微弱的聲音裏，吐出兩個字，“瀾兒。”
祝靈瀾整個人一僵，眼裏閃過驚喜，聲音哽咽，“姐...”
雙手顫抖的厲害，扶起江心悅坐了起來。
“瀾兒，你一直都記得，對不對？”他一直都記得前世，他們也是姐弟。
若不是這樣，又怎會一直護在她身旁？對她好到無以複加。
祝靈瀾垂下了眼簾，點了點頭。
江心悅伸手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她不怪他。
感覺到一道熟悉的注視目光，許靈悅轉過頭去，景秀也已經醒了過來。
近在咫尺的兩個人四目相對。
江心悅在等著她說話，誰知她隻是“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石頭上。
頭再重重的磕在石頭上，江心悅看見了她頭下的石頭上，濕了一片。
景秀聲音哽咽得厲害，“阿悅，是我景秀對不住你，前世無法報恩，今生還背叛你......”
她的頭緊緊的貼在石頭上，遲遲沒有抬起來，安靜的空氣裏，傳來小聲抽泣的聲音。
林綻說得沒錯，她前世跟景秀真的是知己，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哎！阿秀，你不過是不記得罷了。”
京城城門外，送她走的那天，她說的來世再報恩，江心悅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也從未想過要她回報。
伸出雙手將景秀扶了起來，毫不誇張的，景秀的額頭紅了一片，還滲出了血絲。
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江心悅心中一窒，有些心疼。
微微側過頭，前世她算出八百年後與景秀會再見，卻不知再見時，她們竟是這樣的關係，這樣背叛與被背叛的關係。
也許是她今生太慫了，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到底是不比前世堅強。
眼眶有些發熱，她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環顧四周，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石頭壁，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是岩洞。
“我們還沒有出五行葬禮麼？”她轉過頭看向其他人，視線一一掃過祝靈瀾、沐笙、玉淵。
沐笙撇了撇嘴，一臉失落，“是呀！”
景秀的視線一直未離開過江心悅，江心悅卻有些刻意閃躲。
玉淵終究是心疼的把她攬在懷中，祝靈瀾嗅出了空氣裏尷尬的氣息。
伸手拍了拍玉淵的肩膀，“這次多虧了你救了我姐姐啦！”
就在祝靈瀾要拍到時，玉淵躲開了，一陣森冷的聲音響起，“不謝！”
江心悅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勾，猜想此刻他一定想對瀾兒說，我才不想救你姐，隻想救秀兒而已。
但是礙於景秀在場，他又不好說出來，隻是擺著一張憋壞了的臭臉。
玉淵還是老樣子，那麼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