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3)

“嚓——”匕首下一大片衣襟掉在地上,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邵勇——”一股鹹鹹的味道湧上小陽的喉嚨,啪,一口血吐在地上!

尚小陽病了,連續幾天高燒不止,昏迷不醒,他被送進了醫院。

白雪和王海英守在他身邊,不停地為他換著額頭的毛巾。

“邵勇——邵勇——別走!”小陽驚呼著。

兩人不由得落下眼淚。

王海英對童川說:“小陽是個重感情的人,平時不善於表達,為了邵勇的事,他痛苦了好幾個月,吃不下睡不著,這次,邵勇跟他絕交,他是心裏難過才成了這樣子。”

童川心情沉重地說:“邵勇已經到檢察機關投案自首了,並且交出了一部分贓款,他把所有的責任都自己包攬了,這樣,量刑恐怕就重了。”

王海英無奈地搖搖頭,淚水奪眶而出:“他是個講義氣的孩子,打小就仗義,他沒有理解小陽的一片心啊,把這輩子都毀了,造孽呀。”

尚小陽病愈出院的當天,原本飽滿的臉龐,兩頰明顯消瘦,眼窩微陷,像得了一場大病。盡管身體虛弱,還是堅持出席了安檢局召開的會議。

安檢局張局長,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同誌,會上,她一臉嚴肅地指出:“最近,我市安全生產事故頻發,說到底,就是企業為了追求利潤而漠視生產安全,礦主們心存僥幸,不肯在安全生產上投資,今天我們特別要提到的是258隊和宇通公司聯合成立的祁連礦業有限公司情況最糟糕,其實我們了解你們的心理,即使礦上出了事,不過是賠錢,對腰纏萬貫的礦主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沒有切膚之痛,所以,你們一直無視安檢局發出的停業整頓通知,在此,我們最後再強調一次,一個月後如果你們仍然我行我素,我們隻能采取措施——封洞。”

一臉悻悻的趙老板會後立刻安排協調,他在酒泉五星級大酒店設宴款待安檢局領導,尚小陽和靳隊長也被請到了酒店。

酒過三巡,張局長吃著飯,嘴裏仍然揪住安全問題不放。不動聲色的趙老板跟安檢局長碰過杯,滿臉堆笑半開玩笑地問道:“張局長,你們這個安檢局長的位置值多少錢呐?”

喝得滿麵紅光的張局長也開玩笑地隨口說:“大概值四、五十萬吧。”

“哦,不貴啊。”趙老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隨意地說,“我趙某出一百萬買下來怎麼樣?”

笑容可掬的臉刹那間僵住了,旋即,張局長客氣地起身舉杯對趙老板說:“趙老板,請允許我敬你一杯酒,恕我們職責所限,還請趙老板多多包涵,多多理解哦。”

“張局長手下留情啦。”趙老板亮一下酒杯有幾分得意地說。

尚小陽覺得胸口發悶,透不過氣來,他走出了包間。

這不是很久未見麵的母親嗎?邵建勳聲嘶力竭地喊著,可是母親一臉嚴厲的表情,兩眼像無情的利劍刺向他,他很害怕,想躲,但是,腳像被粘住一樣動彈不得,抬頭再看時,嚇得他嗷嗷直叫,母親的臉變成了死去的“猴子”,漏出猙獰的笑容,朝他一步步逼過來,“啊——”恐懼地一聲大叫,感覺有人在推他,是徐豔萍的聲音:“老邵,老邵,你咋了?做噩夢了?”

邵建勳從惡夢中醒來,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他的腦海裏幾乎已經淡忘了,“猴子”死後,他的腦子裏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概念,今晚怎麼會把這兩個不相幹的人做夢連在一起?他用枕巾拭去額頭的冷汗。

徐豔萍聽他一說,半夜三更,難免有點兒毛骨悚然,自從兒子被判刑後,她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痛不欲生,她和邵建勳躲在家裏,盡量避開大家的眼光。可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在家裏,跟邵建勳說不了幾句話,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吵架,沒一句好話,氣得她心髒直跳,血壓升高。經過徹底反思,她突然有所徹悟,後悔過去所做的一切。自己和邵建勳沒有給孩子做出榜樣,沒有教育好孩子,才導致邵勇走上今天的道路,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她對邵建勳說:“明天是清明節,去墓地給你媽燒點兒紙吧,也順便給那個死鬼燒點兒,興許是在那邊缺錢花了。”

“給他燒個屁,老子這輩子又不欠他的,缺錢就找他的冤家要去!”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肚雞腸的邵建勳提起“猴子”還是一肚子氣。

徐豔萍看看表是淩晨三點,便不去理會他,翻個身,隻顧自己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邵建勳並沒有坐單位的通勤車去市裏,而是悶著個頭坐班車去市裏買來幾刀燒紙。自從被撤職後,他一直懷恨在心,恨258隊的每一個人,不願意看見任何人喜笑顏開的樣子,他覺得那種表情是對自己的譏笑,尤其是兒子被判刑以後,他更是處處充滿仇恨,很少走出家門一步,平時買菜拉煤氣罐或是做其他事情,都是徐豔萍出去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