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準又一次的陷入了難堪的境地中,這是無比艱難的抉擇。像這樣難堪的境地他一生中就隻是經曆過三次,其中的兩次都是在這裏發生的,而且是同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他不得不琢磨著徐鍾話裏話外的意思。對於徐鍾背後的勢力支持,趙準是極其需要的。但是徐鍾的話裏也表示了對於誰以後坐上這個皇位,他與他背後的勢力是不關心的。那麼既然不關心誰成為楚國的下一任皇帝,就一定在乎此時此地誰開出的條件更加的誘人了。趙準很清楚對方其實一直在等待自己的一個承若,想比於自己的兩位哥哥的優勢,很明顯自己是很底下的,他的兩位哥哥看出的條件肯定比他大的多。既然他都知道程府背後勢力的重要性,他的兩位哥哥也不可能不知道,隻是為什麼程蝶衣或者說徐鍾沒有答應他們呢?隻能說是自己有著比他兩位哥哥所沒有的優勢,看出的條件也是他位哥哥無法開出來的。那麼這個條件到底是什麼呢?趙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不出是什麼自己可以做到,但明顯能量打過他的哥哥所作不到的。他不的不承認,這個程蝶衣或者是徐鍾是真的厲害,難怪老先生都不得不叫自己提防一下。他絕不可能讓程蝶衣去幫助自己的兩位哥哥中的其中一位,一旦程蝶衣作出了選擇,自己的命運也絕無翻身之日了。所以他必須要穩住程蝶衣或者徐鍾,他雖然很奢求這樣的一個勢力成為自己的東西,但目前的情形來看,這無疑於是妄想。既然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可以高過自己的兩位哥哥們,但既然程蝶衣或者徐鍾知道自己有那個東西,那麼隻要問問就行了。趙準沉了沉氣道“二位都是明白人,我趙準也不是糊塗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隻要你們肯幫助我,你們需要什麼我趙準都義無反顧。”他悄悄的撇了撇尹程誠和莫離,發現二者依舊閉目眼神,高深莫測的模樣,內心不由自主的緊了一緊。
徐鍾隨意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趙殿下不是我們需要什麼,而是你能給我們什麼。懂嗎?這個問題很簡單,如果你不能正確回答的話,那麼你和你的兩個哥哥們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們不會擁有一個不聰明的同盟的。趙殿下,你是楚國中我最看好的人,我和蝶衣都希望選擇的是你。但如果你知道都不知道自己的話,那麼狠抱歉了,我們也隻能選擇你兩位哥哥中的其中一個了。雖然他們趕不上你,但他們開出的條件同意令我動容。”徐鍾話畢,手中把玩著那白玉做的茶瓷杯。隨後發現程蝶衣壞笑的看著自己,有些難以名言的笑了笑。
他與程蝶衣兩人之間其實並不需要過多的話語進行交流,一切都蘊含在各自的眼神中了,無需口語的累贅,一切神交便已知曉。程蝶衣依舊一語未發,她的壞笑隻是對徐鍾的玩法感到的一絲有趣。趙準是肯定舍不得他們這樣的一個大靠山的,他又怕他們去幫助他的大哥或者二哥。所以無論如何,這個趙準都沒得選擇。因此案板上的魚,想飛的可能性已是不大的了。除非他敢弄一個魚死與網破,不過這樣的選擇是下下策的。他們不會真的把趙準給逼急了的。把他逼急了對誰也不好。徐鍾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不過他想要看看這個皇子的忍耐心到底有多大,也就是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一個人的忍耐力越高,有時候並不是因為他是個瓜慫,而是他的野心在支持著他。所謂的最強者都有著自己內心中最堅持的東西,正是這些東西伴隨著他們的喜怒哀樂,陪伴著他們的成長。野心往往是最好的調劑,同時也是最深最毒的藥。它可以給你無限的動力,動力之後就是無盡的空虛與落寞了。徐鍾沒有野心,但他知道野心。
陰沉沉的天空,雨勢逐漸的小了下來。但厚重的烏雲依舊在天空中翻滾著,冷風依舊吹拂著。明明還是夏季,風卻有股刺人的冷。月水江上飄來了它特有的鹹濕,令人有些身體上的不適宜。趙準臉色有些難看,手指在看不見的地方捏的啪啪作響,他仰頭向陰沉的天空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一些令人讀不懂的東西。一束衝天的煙花,爆炸在月水江上,五顏六色的像開在灰色天空上的花朵,這景象令趙準想到了他送給孫工玲的七色花,那花也是五顏六色,栽種在深黑色的土壤裏。這雨天上的煙火意味著什麼,趙準再也清楚不過了。他底下頭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像打亂的將醋壇子,各種滋味混做了一起。他高高在上是一國的皇子,九五之尊下的第二人。在他遇到的所有人中,無論是表裏還是暗裏都對他尊敬有道。如今在程府裏麵,他感覺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胸腔中自然有一股難以熄滅的烈火。不過拂麵吹來的冷風又叫他認清現實。這天空上爆炸的煙花,讓大廳內的每個人都不得不留意。徐鍾端起茶的一瞬間,在煙花爆炸的時候,愣了一愣,隨後看著趙準搖了搖頭。程蝶衣倒是隻裝作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隨後也接過了一杯茶輕輕地呡了一口,眼神中帶著一點俏皮看了看徐鍾然後又隨意的撇了一眼趙準。尹誠猜也猜得出,這突然間爆炸的眼花意味著什麼,不過程蝶衣與徐鍾都不慌,他也就沒什麼好慌的。他此時就該靜靜的等待就好了,等待這一切的落幕。莫離反倒是這幾人間心情最為平靜的了,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隻是當了一個與足輕重的配角而已。還是沒有多少台詞的配角,他把一切的選擇都交給了尹誠,所以真正需要他想的、需要他做的並沒有多少,相信尹誠就可以了,他十分的相信尹誠,這點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