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懈可擊(2 / 2)

丞相不苟言笑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和。

帝王續道:“這個禮,既是要彰顯朝堂氣度,朕就將這氣度做大了去,朕親自前往西南表明誠意,拜會那十八匪首帶頭人商不言。”

逍遙侯眨巴著雙眼,問:“聖上要親自前往?”他本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又忙舉手表態,躍躍欲試,“那臣也要去,好一路保護聖上。”

丞相再次冷淡進言:“不可,朝中不可一日無君,況而,區區西南匪患,縱然先禮後兵,又何須聖上九五至尊親臨,臣願代聖上隻身前往。”

逍遙侯張了張嘴,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你要隻身前往?”

帝王沉思良久,點頭:“放眼朝中百官,也唯有丞相代朕前往,至為合適的了。一則,丞相位尊顯貴,如朕親臨,足以表明朝堂誠意;二則,你我兄弟,朕之股肱,丞相去,朕也放心。”

逍遙侯又道:“那,那也無需隻身前往啊。”

“三弟啊,這就是大哥之所以是丞相,而你啊,隻能做個朕的逍遙侯之處了。”帝王說完,拿起了案上奏折,一邊翻閱一邊道,“至於這個問題,就由你大哥給你解解吧。”

丞相是七竅心,扯了扯一旁尚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逍遙侯,彎腰恭聲道:“臣等告退。”

出了禦書房,繞過禦花園,丞相徑自在前麵走,逍遙侯在後麵跟,不時的以手肘杵杵丞相,一臉討好。

丞相在宮門口頓下腳步,淡漠的看一眼逍遙侯,轉了眸子,望向重重深宮飛簷蹲獸,淡聲道:“這一切,不過是遂了聖上所願。”

逍遙侯眨巴眨巴眼睛,沒聽明白:“什麼?”

“借由西南匪患,將我調離帝都,遠離傾歡小主。”宮清揚的聲音在風中淡之又淡,似青煙一縷,若不細聽,便是隨那清風散去無蹤,“這就是聖上所想,於公於私,無懈可擊。因為西南匪患,不得不除,舉朝上下,唯我這個丞相可肩此大任。當然,如果你是個頭腦中用的,我就不會是這個唯一可肩此大任之人,可惜,你除了上陣殺敵是個驍將之才外,也隻落得被自家兄長算計的了……”

丞相的一席話,雖說越到後麵越不中聽,不過逍遙侯也習慣了,誰讓長兄如父,被兩位兄長訓斥也是應當,誰讓他頭腦單純,比不得大哥的七竅心,也比不得二哥的偉略。

“你問為何要獨自前往,不獨自前往,如何掩人耳目,如何摸清西南地形山勢水路,為日後鋪路?難道,你以為禦書房一席話,聖上可以拿到朝堂上,對百官這般如實坦言?”

“那,大哥你總也是丞相,總得回帝都的啊,不過是在外的時日長短罷了。”

“我走後,他會接她回宮,會盡著一切法子,讓她恢複原先的性子。做那個敢說敢做、耿直率真的傾歡。其時,三弟你覺得,傾歡小主會那麼容易首肯嫁入相府?”

逍遙侯務必坦率的搖頭:“不能。”忽然,似想起什麼,忙拽住丞相的袖子,問道,“大哥,你,當……當真要娶傾歡小主啊?”

“你何時見我說出口的話,作假過?”丞相大人淡定的抽回袖子,轉眸再瞥一眼逍遙侯,搖頭歎道,“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言罷,悠然離去。

逍遙侯於清風中無限淩亂,蒼天呀,他,當日裏,真的不過是一句戲言呐。待再後知後覺回味出丞相大人最後一句歎息時,更是恨不能咬碎滿嘴銀牙了,委屈得不行。

是,他任一諾是頭腦單純,比不得兩位兄長的高深莫測、高來高去,可,這頭腦單純有什麼不好的,那傾歡小主,不就是個通透純淨的性子嘛?還,還有,縱然頭腦單純,後知後覺,可也犯不著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他究竟哪裏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