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蝶戀花秦晉好和 鸞逑鳳土苗連理2(2 / 2)

這幅婚聯是:日出東山紅似火,月滿西樓白如霜。橫聯剛寫到“天地”,“好合”二字,還裝在錢明哲的腦海中。彭治中拿起狼毫,毫不猶豫地添上了“同春”二字。錢明哲鼓掌道:“妙!”

徐永高朝彭治中拱手道:“彭師長,對不住,我和小鳳還沒來得及看你,你卻先來看我們。”徐小鳳朝澤絲怪怪的一笑:“澤絲,你們幾時‘天地同春?’”澤絲雖然不曾上學,但她聽懂了徐小鳳的意思,窘得滿臉彤紅,輕聲罵道:“要死呀,徐小姐!”彭治中連忙替澤絲解圍,大聲笑道:“永高兄!希望早日吃上你倆的甜酒糖饊。”徐永高豪氣衝天,一拍胸脯:“那是胯襠裏穿梭子——織(值)個卵呀!當然,要看小鳳了。”“哈哈哈哈,徐小鳳,加把力!”參謀人員笑著起哄。徐小鳳滿臉彤紅,笑著跑開了。澤絲咬著嘴唇,見徐小鳳難堪的樣子,心中喜歡:你徐小鳳也曉得害羞呀!

畢茲卡姑娘出閨前要唱哭嫁歌。喜鵲很看重這一習俗,認為婚前必須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不然,婚後就有哭不完的傷心事。她將心中的想法告訴給了墨查苦裏,墨查苦裏十分熱心,特意從司城請來一班村姑組成十姊妹團。晚飯剛過,姑娘們就在喜鵲的房間中,唱起了哭嫁歌。想著童年的件件往事,喜鵲姑娘悲從心生。阿爸又當爹又當娘,將她和阿可撫養成人,多不容易呀!未成開口先哽喉。如訴如泣地唱道:

喜鵲命比黃連苦,阿爸做爹又當母。

人家喝的阿業奶,我吃阿爸血和肉。

老水鷂子老淚縱橫。嘴唇顫抖,聲音哽咽:“妹妹,快莫哭了……你到龍家……人發家也發……兩子妹跟到彭師長好生搞,二天會有享不完的福。”

與此同時,張老怪和新郎倌向麻狗等人在彭家戲樓上忘情地上演著畢茲卡人的另外一項婚俗:陪十兄弟。這一習俗演繹了千百年,雖然有些原始樸拙,甚至醜陋。但是,也別有一番情趣。陪十兄弟的內容多是一些當地常見的遊戲活動。但到了深夜,婦孺就得回避了。這時,陪十兄弟的保留節目才可神秘而莊嚴地上場:由兩個成年男人摹仿家狗性交,俗稱“黃狗連襠”。其他兄弟們在一旁口中“哦哦”地叫著,跺腳驅趕。這既是對新郎的一種“性”提示,又是對新人的一種祈福,祝他們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趙小蘭和田煙霞受不了哭嫁歌的氛圍,跑到大院裏來透氣,聽到戲樓上傳來“哦哦”的聲音,便手牽手朝戲樓摸去。她倆摸到門口一看,頓時麵紅耳熱,連滾帶爬退了出來。原來,十兄弟們正在生動形象的上演保留節目——黃狗連襠。

集體婚禮簡單而隆重。二十多對新人歡聚在彭家戲樓上,舉行嚴莊的儀式。彭治中、彭玉堂和錢明哲等長官端坐於主席台上,新郎、新娘們滿臉甜蜜,成雙成對地坐在台下。彭玉堂主持婚禮。錢明哲作了簡短的講話後,新娘、新郎們登上台來,在彭治中的領引下,進行集體宣誓:“我們誌同道合,自願結成革命伴侶,決心將三民主義進行到底。驅出侵略者,實現大中華統一。”誓畢,鳴槍三響。接著,鼓鑼齊鳴,爆竹喧天。一對對新人麵帶微笑,相互執手,從容走出戲樓。

集體婚宴熱烈而喜慶。彭治中手端酒碗,聲情並茂地高聲道:“各位新人,祝賀大家在我們神密美麗的古溪州之地,喜結良緣!我彭治中在此講兩句心裏話。第一句,感謝各位不辭艱辛來到這裏,跟隨我追求真理;第二句,各位想回家過正常的夫妻家庭生活,隻管開口,我彭治中絲毫不會為難大家。一定會發足回家的盤纏,歡送你們高高興興回家。”未曾舉杯人已醉,善言濃冬冰雪融。對對新人無不動容,不少人相擁而泣。

黃大為高聲說道:“國不寧,安有家?衛國,乃是我軍人的天責!等戰爭結束後,我黃大為再解甲歸田,落戶這世外桃園般的五溪之地,過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我黃大為鄭重表示,現在不走!”另一位新郎接口道:“自從日倭發動侵華戰爭,中華大地起狼煙!不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們就像水上的浮萍,流離失所,飄泊他鄉。彭師長開明,在這種時刻讓我們成親,良苦用心,天地可鑒!我們也不走!”一個新娘含淚說:“新一師就是咱們的家,彭師長就是咱們的家長!兄弟姐妹們,大夥共敬咱彭師長一碗酒!”新人們熱血沸騰,齊聲高呼:“熱胡多!那這胡!”

這碗美酒剛下肚,對對新人便排著隊,都來給彭師長敬酒。彭治中來者不拒,一一喝下。然而,縱然他是海量,淡酒千盞亦醉人。結果喝得酩酊大醉,被大家抬到了宿舍。

彭治中滿身酒氣地躺在床上。趙小蘭給他作了簡單的醒酒處理後,與田煙霞一道默默地退了出去。墨查苦裏和澤絲望著醉意沉沉的彭治中,兩人身不由己地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