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連他也不敢相信，老祖宗能在使用禁術後還能活下來……
他看了一眼身後天星閣弟子，紛紛麵容悲戚，幾個人在拿衣袖擦眼睛。
見他看過來，全都慌了：
“對不起，風沙，風沙大了點……”
“對，風沙有點大……”
嗬嗬，現在這時候，哪來的風呢？
忽然，一塊布片憑空飛來，在空中被一股神秘力量截成數塊，其餘盡皆化為齏粉，隻有一小塊依然堅定地朝這邊飛來。
天星閣閣主隻是看一眼，這名身材壯實的男人立即止不住自己的淚腺，眼淚唰唰流了下來。
噗通！
他猛然跪倒下去，身後一整排天星閣弟子在見到布片後麵露不可思議之色，然後也紛紛跪倒，哭泣聲、嚎哭聲響了一片。
“天星閣弟子，恭——”閣主聲音哽咽，大手不斷擦拭眼角，半天過去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朝地麵狠狠磕下三個響頭，再抬頭額頭已是殷紅一片。
“天、天星閣弟子，恭送老祖宗！”
身後弟子們齊聲悲呼道：“天星閣弟子，恭送老祖宗！”
麻如風，死了。
那布片在空中悠悠打著轉，最終落入一臉複雜的昊明手裏。
布很小，字比較大，上麵隻能模糊看清楚三個字：
“仙、神、死。”
“這是什麼意思？”
石天走過來，一眼看見布上的三個字，開口問道。
昊明輕輕一歎，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四個字，興許是仙死神滅，也有可能是仙死神活；或者反過來，神死仙活……
我看不出這三個字和他想要知道的末世根源有什麼關係。
也許他是寫了一句話，因為天機不可泄露，到我們手裏的就隻有這三個讓人一頭霧水的字了。
如果真是一句話……”
昊明忽然停住了聲音。
石天一會兒沒聽見昊明的聲音，扭頭看他，
“師兄，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昊明笑了笑，說道：
“沒有，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死法對他來說，太便宜他了……”
話這麼說，可石天還是敏銳地從昊明眼睛裏查覺到了淡淡的哀傷。
他沒有拆穿，隻是如昊明一樣，靜靜看著麻如風的屍體，一言不發。
男人都有偽裝，太多的時間都在偽裝自己的疲憊與淚水。
石天知道昊明現在一定是在強忍著眼淚不讓眼淚掉下，因為昊明的下巴，抬得太高了……
“師兄，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石天朝昊明問道。
“我也不知道……
興許我會留在這裏，為師父留下的傳承尋找一些真正的傳人。
興許我會到外界看看，瞧瞧末世降臨後外界的人還有多少活著。”
“要不，你跟我走？”
石天憧憬道。
昊明直勾勾地看他，直到把石天看得不好意思，忽然笑了：
“哈哈，這才是你一開始就有的想法吧？”
“你早說我就早答應了，繞來繞幹什麼？”
手掌輕輕拍在石天肩膀上——
“以後跟師兄說話，不要這樣子。”
“嗯。”
石天重重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走？”
昊明問道。
目光掃過四周數量越來越多的江湖中人，如同看著一片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