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公子爺回來,什麼都是值得的,一切都可能重新再來。
景公子一笑,抬起手,重重拍了拍墨無崖的肩膀:“備馬,入京。”
七八月份的帝都,是一年之中最熱、但卻也最美的時候。
到處繁花似錦,碧樹成蔭。
因天亮的早,市集也就熱鬧的早。
沈梅清坐著青衣小轎,也早早候在城門外的茶寮外,遠遠看見一輛紅頂馬車,響著清脆的馬鈴聲行來,便急忙站起來。
車夫見了沈梅清,認出了他,停下來馬車,跳下來:“老爺,小姐到了。”
沈梅清激動地走到馬車後,看著丫鬟珮兒將麵掩薄紗的千夜扶下馬車。
千夜下了馬車,盈盈一拜:“父親大人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盡管之前已經見過一麵,但城外接車也算是父女久別重逢的一出戲,必須做給人看的。
“千兒,熱不熱,快坐下喝杯茶……”
沈梅清忙扶起了千夜,二人便坐在茶寮裏,熟絡地敘了一番家常體己話。
聊不多時,千夜登車,隨沈梅清的轎子走向城門。
離得近了,千夜忍不住透過窗簾,看了一眼巍峨的城樓。
想當初,她在沙場立功,獲得冊封安平郡主的殊榮,就跟隨父親入城謝恩,甚至被允許策馬入宮。
那時,沈家軍駐紮京郊,父親安平王沈鎬,騎一匹黑色的駿馬,身披金色鎧甲當先策馬入城。
那時年方十三歲的千夜,策禦賜汗血寶馬、披太皇太後督製的輕甲銀袍、握一杆紅纓赤練槍,一頭秀發高高束起,戴一頂紫金白玉冠,長長的發簪垂一串白水晶於耳側,隨行父親之後,颯爽英姿,巾幗不讓須眉。
夾道相迎的百姓們紛紛感歎,生女當如沈家女,羞煞天下須眉郎。
故城如舊,她卻“顏色”如新了。
莫說現在坐在馬車裏,就算是走在路上,還有誰能知道,這嫵媚動人的秀女沈千夜,就是當年那“羞煞天下須眉郎”的安平郡主呢?
正自出神,卻聽前麵一陣喧嘩,珮兒撩起馬車窗簾一瞧,奇道:
“舉國選秀這種節骨眼上,城門怎麼反倒要大設關卡,堵了百姓堵了路,這是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
聽了這話,千夜也覺得有些奇怪,掀開自己旁邊的窗簾看了一眼,果然見前方設有關卡,全是重兵守衛。
過往百姓都要一一接受詳細盤查,更奇怪的是,越是女子越是要嚴查。
除了兵士外,還有幾個四五十歲的婆子專門檢查女子,身上搜了個遍不說,還要看臉和脖子……
“這是怎麼回事?”珮兒忍不住問。
這時,沈梅清走下轎子,來到馬車車窗外,對千夜說道:“應該是在查案子,看過往的人有沒有戴人皮麵具,千兒不必驚慌。”
如果隻是這樣,千夜確實不必驚慌。
她現在這張臉,雖然和她從前的容顏大不一樣,但是那可是貨真價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