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憐惜地看著千夜:“這起子奴才下手真是沒輕重,宛童來遲,讓沈姑娘受苦了……”
說著,就命人抬來了軟轎,讓千夜坐上去,對上座的馨妃說道:
“馨妃娘娘,沈氏有傷在身,為了不耽誤殿選獻藝,可否準她回辰月居修養兩日?”
千夜倒是沒想到這點小傷就休息兩天,還沒等她說話,柳慕煙就連連點頭,支持宛童的提議。
馨妃氣得嘴都歪了,不想看見宛童,更不想看見千夜,幹脆,一擺手:“準了!”
千夜見馨妃吃癟的表情,忍住了笑,按著禮數謝過了她的“體恤”。
宛童也向馨妃一拜,看著千夜乘坐軟轎走下蘭心殿,她又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又問:
“沈姑娘的傷勢太重,奴婢愚鈍,在太子殿下麵前怕掩蓋不過去。不知馨妃娘娘能否指點奴婢,該如何回稟?”
馨妃瞪了宛童一眼:“宛童,本宮看在太子殿下的麵子上,輕饒了沈千夜擅闖後宮之罪,這還不夠嗎?”
宛童一笑,掃視四周,淡淡說道:“若是太子殿下認為沈姑娘有罪,早就懲罰了,何須勞煩娘娘出手呢。既然沈姑娘平白受冤,總要有人來擔待太子殿下的怒氣吧?我記得剛才有四個行刑的太監,怎麼不見了?”
這話無疑是在暗示馨妃,把行刑的四個太監交出來,聽憑太子處置。
馨妃一拍座椅站了起來,指著宛童,叱道:“大膽奴才,你不過是賢德宮的一條狗,也敢跟本宮要人?”
宛童見馨妃怒罵,也沒有生氣,欠身稟道: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怕太子殿下憤怒難平,氣壞了身子,耽誤國事……況且奴婢也不能看著這幾個猖狂的奴才‘擅自用刑’,壞了馨妃娘娘的賢名啊……”
馨妃不傻,又豈會聽不出宛童在激將,用賢名來激她。
千夜既然是太子在意的人,她的傷總要有人負責,所以宛童哪怕是當麵得罪了馨妃,也不能饒了那四個行刑太監。
可是當著這麼多秀女的麵,這口窩囊氣,馨妃怎麼咽得下去?
程公公見馨妃惱怒非常,急忙走到主子身旁,提醒道:“娘娘,讓四個太監去平息太子的憤怒,總比您自己擔待下來強……畢竟太子就是儲君啊……宛童這丫頭做事有分寸,不會多嘴多舌的。”
所謂旁觀者清,程公公一句話,倒是讓馨妃立刻冷靜了下來。
宛童的為人,宮裏無人不知,她絕不會挑事生非,處事一貫以和為貴,大方得體,否則也不會深得太子信任和器重。
馨妃轉念一想,宛童也不希望太子和父皇的妃嬪翻臉,所以她多半會就此息事寧人。
想到這兒,馨妃也就不那麼生氣了,側目對程公公點了點頭,自己便借機坐了下來。
程公公走下去,對宛童低聲道:“都是一場誤會,馨妃娘娘也不願讓宛童姑娘為難,姑娘放心,咱家立刻把那幾個奴才押送暴室,讓他們好好受點教訓!”
宛童聽了,對此結果甚為讚同,嫣然一笑,便叩謝了馨妃,追隨千夜的軟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