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典正繼續說道:“殿內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死者是被金釵戳喉、失血過多而死。屍體本來被帷幕遮擋,帷幕上有血跡,應是飄拂的時候沾染,但並非殺人時噴濺導致。屬下認為,這裏不是殺人現場。”
宋司正沒想到,千夜一眼就發現了這裏不是殺人現場。
而曹典正的初步調查印證了千夜的想法,宋司正更加挫敗。
她當了多年的司正,被十七歲的少女將了一軍,這份窩囊,如何能忍?
可是她不但要忍,還得繼續讓千夜參與查案的過程,別提有多氣。
她臉色鐵青,看了曹典正一眼:“那麼就請曹典正帶一個助手收集死者身上的證據,於典正,你帶人去找第一現場,另外,看看附近可有巡守侍衛經過,請幾個人來做見證。”
於典正領命,帶人去了。
曹典正蹲在上官笙兒的屍體旁,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凶器從她脖子上拿下來。
看著那支精致的牡丹發釵,宋司正問千夜:“這支發釵,沈姑娘可認得?”
千夜用眼睛的餘光,睨了宋司正一眼:“那是一個姐妹送我的,是一對,本來放在我的妝奩裏。”
宋司正充滿了蔑視地一笑:“沈姑娘,我留你旁觀查案,沒有問題,可是到最後,你別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宋司正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千夜正視著她,淡淡地道:“我一定‘幫’你把真凶找出來,誰想陷害我,都是白費功夫。”
曹典正帶上了薄薄的麻手套,將那支發釵從上官笙兒身上取下,放在助手端來的托盤裏,接著,從另一個托盤上拿了一小碟香灰,輕輕一吹。
風揚起了香灰,細細地落在發釵上。
這是一種提取金屬或光潔物體表麵指紋的方法,大部分時候對案情勘破都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人的手上有自然分泌的汗液和油脂,觸碰光潔的金屬,正常情況肯定會留下指紋。
用粉末提取的方法,就可以發現上麵的指紋,作為證據。
待香灰落定,曹典正仔細一看,上麵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啟稟宋司正,凶器上沒有發現任何人的手紋,應該沒有汗液留存。”
曹典正借著懸在她頭頂的幾盞燈籠,辨別了半天,才十分肯定地稟報了宋司正。
“沒有手紋?”宋司正皺起了眉頭,不太相信地走了過去,一看之下,那釵沒有刺入身體、未沾血跡的上半部分,的確很幹淨,香灰在上麵均勻灑落,並沒有形成任何紋路。
千夜也走了過去,看著那帶血的發簪,說道:
“沒有手紋,這說明凶手要麼是戴著手套之類,故意隱藏手紋,不經意間,把釵上我留下的手紋也擦去了;要麼就是殺人之後清理現場時,除去了殺人的證據。”
此人,心思倒是縝密,也很清楚這種人命案勘察的手段,但足以證明,上官笙兒的死,不是意外殺人,而是有計劃有準備的。
宋司正冷冷地看著千夜:“沒有你的手紋,也不能洗脫你的嫌疑。”
千夜聽了,心裏對宋司正此人已是極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