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聽了,不由替自己捏把汗。
太後忌憚她,正是因為她的容貌和那支極得懿妃神髓的鼓上舞,沒想到放下了成見,太後對她的評價還挺高。
可太後一誇,難不成是要替她答應獻舞一事?
她不敢應聲,繼續聽太後和南宮燮談論此事。
“所以,”太後繼續道,“皇帝你就想讓千夜代表龍鉞國在壽宴上獻舞,是嗎?”
南宮燮知道,隻要說出北燕朝貢這件事,太後一定會明白他的用心,就點頭:“兒子的確覺得,隻有千夜能代表龍鉞國獻舞。”
太後聽了,卻冷笑了一下,低頭握住手上的佛珠,輕輕撚動。
玉大人和千夜站在她身後,聽她不置可否,也不明白她到底會不會答應,不由都心裏沒底,互看了對方一眼。
此刻,太後心裏一陣一陣地刺痛,知道自己動了氣,便不動聲色,閉目默默念了片刻佛經。
仿佛在壓製內心不安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忽然望著南宮燮,道:“北燕國派的是什麼人?”
“名單上,有北燕質子,哦,也就是北燕大皇子蘇離殤,二皇子蘇克,四皇子蘇旌展。其餘八文八武,隨行百人衛。”
這陣容倒真是有史以來最隆重的一次,不但北燕三位成年皇子都到齊,還帶著八個文臣,八名武將,以及一百人的衛隊。
千夜心想,北燕這次朝貢,若僅僅是為了邊境關係而來,又何必帶這麼多人?目的肯定不簡單。
正因如此,龍鉞國才更要威懾他們。
這歌舞一項,不但突顯龍鉞國的外交禮儀,也是從側麵反映了經濟、文化領域的發達程度,所以是朝會的重頭戲。
但問題是,她根本不會跳北燕舞蹈……
太後一聽,目光更是犀利,佛珠也轉得快了。
她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回憶一樣,緩緩說道:
“哀家……依然記得,十多年前,皇帝禦駕親征,滅幽、褚、夏三國,繼而揮師北上,卻因為太皇太後的要求,而放棄攻打苦寒之地的北燕國,從北燕邊境,班師回京。”
這段往事,千夜沒有經曆過,但沈鎬當年是南宮燮麾下的大元帥,所以沒少聽這些禦駕親征的故事。
可以說,她對南宮燮的敬佩、對龍鉞國的忠誠,不是因為傳承,而是因為這些被沈鎬念叨了百遍千遍的壯烈事跡。
接下來發生的事,她不用聽太後說,都能倒背如流。
南宮燮見母後回憶當年,心裏感慨萬千,便靜靜聽著。
姬太後繼續道:“那時,北燕皇帝蘇徹臨危登基,年僅十八歲,他的皇後剛生下嫡長皇子,就麵臨著滅國的危險。在太皇太後的一再請求下,我龍鉞國撤軍了,並帶回了尚在繈褓中的北燕大皇子。燕皇後為皇子取名離殤,二十載以來,從未敢有隻字提及迎蘇離殤回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