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沒有等昭和想到應對搪塞的話,俯身在她耳邊說道:“妹妹你離京太久,難道忘了,從小到大,皇兄和母後才是最疼你的人?父皇不過是利用你維係南疆的穩定,你這次回來,若是有所要求,可要掂量好,到底誰才能幫你、幫蕭隆麒。”
說罷,他便站直了身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昭和一眼,轉身離去。
昭和呆呆望著玄烈,咬著嘴唇,心髒跳得異常快。
她難道真的是離開太久,所以如今的玄烈,她竟然感覺陌生。
以前的皇兄,是那麼溫柔寬厚,光明磊落,可是今天這番交談,竟讓昭和覺得玄烈的心裏,深深埋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陣寒風吹來,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抬起頭,但見秋風蕭瑟,枯葉飄零,禦花園裏春光已盡。
經過這個嚴冬,明年開春,真不知又是如何一番光景呢?
她裹了裹披風,望著不遠處的寧禧宮苑牆,猶豫著登上肩輿,繼而微微一笑,打道回宮。
秋風蕭瑟,天氣驟然轉冷。
夜裏,千夜從浴盆裏跨出來那一刻,感覺尤為明顯。
冬天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到來,夜風裏飄來的不知是雨還是寒霜,落在花園裏,黃了樹葉,枯了繁花。
璟臨從窗子裏翻進來的時候,還帶著渾身的寒氣。
千夜早早替他溫了一壺熱的杏仁茶,便斟了一杯讓他暖手、暖身子。
璟臨神情凝重,捧住了茶杯坐在桌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千夜。
千夜的心慢慢懸了起來,看他那樣子,似乎也已經知道蘭芷宮的事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現在怕是後宮裏的人都已經知道,她沈千夜差一點被送上龍榻了吧……
她心裏說不出的沉重,抬起頭,勉強一笑:“為什麼不喝?這茶很好,滋補提神。”
她越是若無其事,璟臨心裏越難受。
他“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放下茶杯,握住了她的手:“本以為有太後庇護,你以後就不會再受委屈,想不到前有馨妃、後有昭和……後宮實在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說到這兒,他的心猛地刺痛。
即使知道千夜不適合這裏,但朝會之前,他也不敢擅自將她帶出宮去,反而還要讓她在這裏步步為營,委屈堅持……
千夜搖了搖頭,十指和璟臨的手相扣,輕聲說道:“再委屈,再危險,比戰場上也差遠了,怕什麼?還有七八天就是朝會,到時候,我就再也不用受這些人的氣了。你別擔心。”
璟臨將她抱在懷裏,歎息一聲,說起前晚在地宮裏發生的事。這才是千夜最關心的事。
聽了地宮裏,南宮燮和璟臨的一番談話,千夜又驚又喜。
“我擔心了一夜,直到小福子說,你和皇上回到乾元宮下棋,我還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開心的無法言喻,“原來皇上退兵的原因是因為軍備問題,不是因為怕太皇太後。”
這個秘密,讓她備受鼓舞,忍不住開始想象以後龍鉞國收服北燕,南宮燮將懿妃那幅《江山版圖》迎入承慶殿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