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一看牆壁上的人影,氣得捏住了璟臨的耳朵:“你居然偷看!”
“那是影子!影子而已!哎喲!哎喲喲……”璟臨委屈地道,“娘子,饒命……下次我一定不偷看……”
千夜聽出他話裏的鬼滑頭:“下次是打算光明正大的看嗎?”
“娘子好聰明,將來咱們的兒女必定也是這麼智勇雙全;為夫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能娶到你這麼秀外慧中的娘子……”璟臨討好地笑著,端起桌上的米粥。
千夜“噗嗤”一笑,這才作罷,伸出手來去接粥碗。
璟臨用湯匙舀了一勺,笑吟吟喂到千夜唇邊:“哪能讓你自己吃,你的手是用來扭耳朵的,可不能累壞了。”
“少來!別以為甜言蜜語幾句,我就稀裏糊塗認了你這個便宜相公!”
千夜張嘴,把勺子含在嘴裏,吃下了一口粥。
她從中午吃過飯到現在,足足有六個時辰了,剛才身上疼還不覺得餓,這會兒吃下一口粥,好像肚子裏的饞蟲全都精神起來,頓時胃裏發燒。
璟臨笑著再喂她一口:“那要如何才認?三媒六聘,五花大綁?”
“你說什麼?”千夜眉頭一皺,“五花大綁?誰教你的?我可沒有這種嗜好!”
璟臨本來想說“八抬大轎”的,結果想著娶千夜的場景,不知怎麼心思一恍惚,就說岔了,成了“五花大綁”……
他自己也哭笑不得:“我也沒有這種嗜好,娘子放心……”
“那誰知道呢?改天我問問蘇姐姐去……”
千夜揶揄地一笑,拈起一塊酸黃瓜放進嘴裏,酸得她忙又吐了出來。
璟臨哈哈大笑:“連公子殤的飛醋你都吃得下,還怕什麼酸呀?”
千夜聽了,臉微微一紅,嗔怒地抓起一塊黃瓜塞進璟臨嘴裏:“你不怕酸,你吃!”
這醋黃瓜還真不愧是醋醃的,酸得璟臨牙齒都要倒。
千夜看他齜牙咧嘴,硬著脖子咽下去,笑著倒了杯水給他漱口。
見她忽然乖巧,璟臨嘴裏酸,可心裏卻是甜的。
起身將老頭拿來的鋪蓋展開在牆角,把千夜抱起來放在上麵,和她並肩坐下。
“沒有床和被子,你便在我懷裏睡一會兒吧。這鎮子蹊蹺的很,如果不下雪,一個時辰後咱們就進山避避風頭,等墨無崖他們來接應。”
千夜依偎在璟臨的肩膀上,不但不覺得地板冰冷,反而慢慢暖和起來。
他將她抱得那麼緊,用自己的身體和衣服為她擋住寒意,把她的小臉捂得熱熱地。
千夜睡著了,睡得很香甜。
雪意,透過窗戶從外麵侵襲進來,那炭爐裏的火也漸漸不那麼旺了,一絲絲寒氣像冰冷的蛇一樣,攀爬到璟臨身上。
他睜開眼睛,看看千夜,見她睡得很熟,才滿意地一笑,將她的身體再裹了裹。
此生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擁著一個人,如此靜謐,如此滿足。
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和他無關,隻要她在他懷裏睡得香甜就別無所求。
悄悄在她額頭上印下幾個吻,才又閉上了眼睛。
過了不久,一陣刺耳而又很有規律的磨刀聲從後院裏傳來,盡管聲音不大,但一向警惕的璟臨還是一瞬間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