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指著瘋狗對吳迪說:“1949,這是076監舍長,在監舍內所有人要聽從他的安排,聽到沒有?”
吳迪大聲說:“聽到了!”
書生安排完離開了,吳迪無視監舍內的各種目光,有冷酷、有蔑視、有不屑、有漠然,他徑直走向了一張空床,將鋪蓋扔了上去,然後和別人一樣坐在床上等待開飯。
瘋狗壓不住火了,“媽的,你到是一點都不客氣,給老子站起來!”
吳迪心中雖萬分不服,但人在屋簷下,自己剛來第一天,不想惹事,便勉強站起。
瘋狗得寸進尺,指著他說:“去麵向牆壁,站到茅房門口去。今兒晚飯沒你的,你就站那聞味吧。”
這下吳迪不幹了,他一梗脖子,“憑什麼,我做錯什麼了?”
“咦?!”瘋狗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他跳了起來,“你媽的,就憑你今兒沒完成背磚任務,就憑老子樂意!”
說完他一腳向吳迪踹去,卻被他閃過。瘋狗大怒,正欲招呼手下一起上,門外傳來看守的嗬斥聲,“1876,你幹什麼,組織你的人領飯!”
瘋狗狂怒的臉立即變成了一張諂笑的臉,點頭哈腰地應著:“我們鬧著玩呢,兄弟們,排隊領飯!”
吳迪逃過了一劫,他已饑腸轆轆,也不管瘋狗讓他站著不準吃飯的命令,抓起新領的飯盆,加入了領飯的行列。
輪到了吳迪,幫廚的囚犯往他的盆裏舀了勺土豆燉蘿卜,又往上放了兩個發黑的饅頭,象在對吳迪說,又象在自言自語,“趕快吃吧,吃完了好受罪。”
吳迪真是餓了,端起盆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得虧他吃的早、動作快,就在他第二個饃頭剛開始吃時,所有人都領完了飯,看守帶著幫廚的囚犯往監舍區外走去。
瘋狗早已等不急了,他一把打掉了吳迪手中的飯盆,“你媽的,你拿我的話當放屁啊,我讓你吃個毬。”
吳迪最狠吃飯時被人打斷,他眼睛冒火地盯著瘋狗,一抬手他把瘋狗放在床上的飯盆撥到了地上,連菜帶湯撒了一地,饅頭也滾進了床下,“你不讓我吃,你也別吃了。”
瘋狗真的被逼瘋了,大叫著:“你他媽的要造反啊,兄弟們一起上,教訓教訓這小子。”
瘋狗的話音一落,同監舍的囚犯們如同聽到了命令,全部停止了吃飯。七、八個青年點的圍住吳迪就要動手,老泥鰍領著幾個年令大的堵住了監舍門口,臉衝外大聲唱歌,以掩蓋打鬥的聲音。
吳迪看著這些人逼了過來,漸漸地往後退,直到靠住了牆。他知道在這裏無理可講,隻認拳頭,這一仗在所難免,便搶先動起了手。
他對著站在最前麵的人,奮力一拳打了過去,對方沒防備他會先動手,捂住臉蹲在了地上,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吳迪一擊得中,信心大增,抬腿向一個人的襠部踢去,卻踢空了,自己的臉反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隨後一片混亂,吳迪感覺自己全身被無數的拳頭、腳擊中,好漢難敵四手,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下降,隨著全身多處被擊中,嘴角、口鼻流出了鮮血,他的反應與動作也開始遲鈍了。
突然,他的太陽穴被一拳重重地擊中,一陣頭暈目眩,單腿跪倒在地。他心裏明白,對方人太多了,一旦倒下去就再難爬起來,便單臂強撐著試圖站起,但是圍毆之下,他已沒有這樣的機會,他的背部、頭部又各挨一腳,吳迪被打倒爬在了水泥地板上。
監舍內沒有硬武器,囚犯們圍毆吳迪用的是拳、腳、肘、膝。吳迪身體素質好,天生超強的抗擊打能力,所以造成的傷害也就有限。漸漸地幾個打手喘著粗氣,手都打的有些軟了,擱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求爺告奶了,吳迪卻緊咬雙唇、眼露仇恨的凶光,仍不屈不撓地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掙紮欲起。
瘋狗一直坐在床上,等著吳迪過來求饒認輸,但吳迪卻仍在奮力支撐,他的頑強徹底激怒了瘋狗。他猛然站起來,將一張高低木床掀翻,發瘋似的一腳踹斷了床框,拆下一截一米多長的床腿,向吳迪走了過去。
他分開了眾打手,“都他媽讓開,我倒要看看是你硬還是這床腿硬。”
吳迪趁眾人停手的間隙,雙手硬撐著上身還欲站起,瘋狗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掄圓了床腿照著他的背部猛然全力一擊,吳迪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再次轟然倒地。
接著瘋狗再次舉起床腿,大力向吳迪頭部擊來,吳迪偏頭躲過,肩膀上又重重地挨了一下,他意識清醒,知道床腿可比拳頭、腳的殺傷力大多了,不能再硬挨了,就勢一滾鑽入了一張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