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從納蘭依德家回家的路上,劉睿智沒再打出租,他自己一路走回去,覺得越走越清醒,回到家以後,父親一邊聽著京戲,一邊等著他。
一進門,劉繼開就免不了一陣囉嗦,“你看幾點了,不能按時回來,也打個電話嗎!害我一直等你,睡都睡不安穩。”
“爸,對不起,跟倆戰友一起聚呢,你也知道,這戰友情深一下就晃過點兒了。”
“好吧,好吧,也不是爸不理解你,你確實年齡也不小了,現在工作也算不錯,也該是談對象的年齡了,給爸說實話,你是不是跟女朋友一起吃飯去了?”
“爸,你想哪兒去了,是女戰友,可不是女朋友。”
一聽兒子劉睿智說這話,劉繼開的怒氣就消了,什麼年齡做什麼年齡的事兒,劉睿智是到了該談戀愛結婚的時候了。
“沒事兒,女戰友到女朋友的轉變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劉繼開說道,“也許是我該調整思維的時候了,算了,以後我也不等你回家了。你這年齡也該有全部的自由了,時代變了,你也大了。”劉繼開搖搖頭走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去了。
劉睿智卻因為過了平常睡覺的點兒,怎麼也睡不著了,隻好趁著劉繼開躺下,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拎起白酒瓶,一頓狂灌,指望能靠酒精的麻醉,才能夠睡去!
兩三波以後,聽到劉繼開在裏屋衝著自己喊:“你長本事了,二半夜地,灌那麼多,給我留點兒!”
劉睿智立即放下酒瓶,回到自己屋子去了。
劉繼開又在客廳喝上了,爺倆一頓輪流,算是把那瓶可憐的酒幹了個精光。
不知是什麼時候,爺倆兒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王敏麗把劉睿智叫到辦公室,對他說:“正在建設的籌備時期,結果建工科副科長又給我撂挑子,嫌我資曆淺,不願意接受我的領導,一個個的,本事不大,脾氣不小,說說不得,用不順手,我能怎麼辦?”
“你說得就那個建工科副科長董文鋼?”
王敏麗看了劉睿智一眼,“可以啊,還以為你不認識他呢!”
“老科長退休了,他一直等著扶正呢!結果你這管業務的副局長把他晾了,他心裏能舒服嗎?姐,咱有時候是不是也得換位思考一下,人家也四十歲的人了,想進步的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敏麗瞪了劉睿智一眼,“不用他怨我嗎?我當這個副局長,難道還得聽他的擺布。我當了副局長,也是靠我在辦公室拚死拚活那麼多年幹出來的,他應該服從的是管業務的副局長,可偏偏這副局長就是我王敏麗,可是他配合過我嗎?”
劉睿智急忙把房間的門關上,“小點兒聲,你也是個黨委委員、局領導呢!注意點兒影響。”
劉睿智想想這一般情況下,一個單位的普通幹部提職,最好能換個單位,還是有道理的,換一個新的環境,哪怕是陌生的環境,那自己也能理直氣壯,因為自己是組織派過去任職的人。而在自己的本單位提職,那就比較難了,總會因為從前的熟識,而不能放開手腳去大膽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