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1 / 2)

唐枝走上台階,半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拿回庚帖,退掉親事,我幫你救杜強;第二條,我嫁給鄭暉,然後杜強就永遠回不來了。”

杜芸渾身一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唐枝!你敢這樣對我弟弟,我跟你沒完!”

“逼死杜強的人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唐枝說完,不再理會她,邁進門檻,冷豔的背影消失在屋內。

杜芸握著拳頭,緊緊咬著嘴唇,眼中閃過痛恨,惱怒,害怕,還有絲絲悔意。

“小姐,她走了。”秋翎從窗子縫裏看到杜芸離開,低下頭為唐枝卸頭飾:“這回夫人也太過分了!竟然二話不說就把小姐賣了!納彩問名都沒有呢,竟然就定了,真是可惡!”

唐枝端坐不動,麵色冷沉。

“小姐,如果夫人不去退親,難道您便要嫁了?”秋玲又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秋翎以為唐枝不會答了,才聽唐枝冷冷開口:“隻怕她想退,也退不得了。”

“啊?”秋翎驚訝地道,“這是為什麼?”

這回唐枝沒有回答,她想起兩次見到鄭暉的情景。第一回是在蜀楓樓,鄭暉對孫以衡之狠,令人瞠目結舌。明明他與她並不相識,他卻為了她把孫以衡往死裏得罪,並不合理。第二回是那晚他來家裏,一開始她並不在場,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從唐書林的臉色中卻能猜出一些,那就是鄭暉之霸道,令唐書林也對付不了。

想到這裏,唐枝擰起眉頭。他明明說她配不上他,為何使出詭計拿走她的庚帖?

“小姐,要不然我們把老爺叫回來吧?”秋翎擔憂地道。

“不必。你讓阿誠去鄭家,給鄭暉捎一句話。”唐枝站起身,如雲秀發披落肩頭,愈發顯得整個人清冷如瓷,“叫他明日午後到醉花街的唐記門口,我要親自問他!”

鄭暉回去後,便告訴鄭姑母婚事已定,讓她備好聘禮,後日送去。鄭姑母聞言,有些訝異:“會不會太倉促了?唐家該覺著咱們失禮吧?”

“顧不得了。我在京裏待不了一個月,便要隨衛將軍回勝陽,下定迎親必須速速完成。”

鄭姑母隻好點頭:“事急從權,也隻能如此了。”自去置備聘禮不提。

且說杜芸被唐枝的態度唬得一整晚輾轉反側,翻來覆去隻是睡不著。唐枝的脾氣她也算摸得準,絕不是麵冷心熱的人,而且向來說到做到。既然她說不讓杜強好過,多半會對鄭暉說起。

而鄭暉的脾氣古怪得很,他會聽唐枝的話,還是緊守原則?杜芸越想越覺得煩躁,一早起來,便梳洗打扮,讓阿誠套車,親自往鄭家去了。她不能拿杜強犯險,都等了這麼多年,不差一時。

杜芸當初被唐枝看中,不惜設套也要讓她給唐書林做繼室,自有她獨特的手段。去了鄭家,見到鄭姑母,先把對方一陣誇,然後淡淡地道:“您這樣懂禮節的人家,為何聘請我家小姐卻是如此輕慢?”

鄭姑母自然解釋一番,杜芸卻不肯鬆口,非要拿回庚帖。鄭姑母不禁發愁,心裏有些不滿,現在嫌棄倉促,當時怎麼不說?索性借口庚帖被鄭暉收起來了,不在她手裏。

杜芸無功而返,心裏有些挫敗,臉色格外難看。中午吃飯時便沒跟唐枝一起,而是讓廚房單送到房裏,打算下午再去一趟。

鄭暉自然不在,他受唐枝所邀,此時正在醉花街的唐記門口。剛站定,便見唐枝從另一邊緩緩走來:“鄭公子。”唐枝微微仰頭,“不知鄭公子為何非要娶我這和離之人?”

麵對夢寐以求多年之人,鄭暉微微攥著拳頭,神情依然冷硬:“因為我們合適。”

合適?這是什麼回答?唐枝眉頭微擰:“鄭公子此話何意?”

鄭暉當真與她解釋起來:“你有麻煩,如果嫁給我,很快便會解決。而我家中也有些微棘手之事,等你進門助我。”

“鄭公子原先不是覺著我配不上你嗎?”唐枝冷冷地道。

鄭暉不僅不惱,反而有絲笑意在眼中閃過:“我那時說的反話,以你的聰明,怎沒有聽出來?”

“哼。”唐枝不覺得他說的是反話,更像羞辱多一些,“我雖有麻煩在身,自能順利解決,不勞鄭公子擔憂。你我之事,就此作罷,請歸還庚帖。”

“若我不還呢?”

“那我便攪得你雞飛狗跳,名聲盡毀,官途到頭!”

鄭暉沒有吭聲,而是望向她的身後。唐枝隻當他在沉思,誰知身後竟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喲,這不是那誰?”

唐枝回頭,隻見程遠之獰笑著走過來,眼中閃著怨恨:“原來你們早就勾搭成奸,呸!奸夫****!”

程遠之恨不得掐死前麵那熟悉的女人,害得他傾家蕩產不算,現在人人都知道他曾經毆打妻子,覬覦妻子嫁妝,甚至還有人傳他房事無能!更可惡的是,他去找許久未在一起喝酒玩樂的孫以衡等人,發現他們之所以與他往來,竟是覺著他蠢!而孫以衡更是為了唐枝,才與他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