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孤城看了他一會兒之後,忽然眉角微微一抬,淡淡笑了起來:“你爹是我多年的老友,就算他犯了巫神的忌諱,我又怎麼會讓他的後人為之遭難?你的功力當時是被我擊散了,不過氣機卻被我保留了。以後隻要有人為你輸入真氣,很快就可以重新修煉起來。
其實,我當時也曾在風頭過後,派心腹手下去找你,想幫你找一個地方好好休養恢複,誰知道卻發現你不見了,當時可把我嚇壞了。
好在你的運氣還真不錯,不但很快有人幫你恢複,而且還更進了一步。在西海城大殺四方,為你爹好好掙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有多欣慰嗎?”
“怪不得,怪不得當時的真氣會恢複得那麼快!”巫陽的雙眼瞬間睜大了。
要知道煉妖鼎雖然可以提供靈氣,但是並不能讓一個氣海被破的人重新煉出真氣來。這原本就是他一直疑惑的事情,原來事情的關鍵,果然還是在海孤城這裏。
一瞬間,一種由衷的感動,便迅即在他的心裏蔓延起來。對方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冒著被偽神發現內情的巨大危險,保住了自己的一線氣機,這樣的恩情,幾乎如同再生父母一樣了。
“海伯伯,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時間,他的眼眶中,似乎也有了一絲熱熱的感覺。
“傻孩子。”海孤城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點了點頭:“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孤身一人,膝下無子,對你,我根本就是當自己兒子一樣看待呀。”
巫陽聽到這裏,哪裏還有任何一點遲疑?立即雙膝跪倒,喊了一聲:“海伯伯,我爹不在了,您就是我爹了。爹!受孩兒一拜!”
“哈哈!”海孤城聽見這話,不覺老懷大暢,連忙將巫陽扶了起來:“好了好了,這個時候,就不用那麼多繁文縟節了。當日我本來就是要認你這個義子的,想不到一番波折,竟然拖了這麼久。不過,既然認了就好,認了就好啊。”
不過,一陣歡笑之後,兩人卻又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巫行空,一時間,靜室之中便再度沉寂了下來。
片刻之後,巫陽首先從這種壓抑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因為在他的心中,一種更深的疑惑,隨著剛才的對話而產生了出來。
聽海孤城的話意,似乎他隻是保住了自己最後一線氣機,但是並沒有提到煉妖鼎,那麼這件無上至寶的來曆,仍然沒有弄清楚。看起來,自己還需要為此而耗費精力和時間。
他正在考慮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對海孤城提起的時候,對方卻先開口問道:“陽兒,聽說就連兩大巫神都被你偷襲擊殺了,這可太不可思議了,真有這麼回事嗎?”
巫陽聽他這麼一說,不覺大為驚訝:“什麼?兩個偽神被我擊殺?爹您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關於在西海城發生的事情,雖然影響很大,但是由於除自己以外,當場所有的活口都不存在了,所以所有西海城的百姓,都不知道其中的具體過程,隻知道兩個巫神死了。如果說根據之前的情形,他們認為是自己殺的,倒也說得過去。
但問題在於,這些人即使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沒有那麼快傳遞出去。自己可是乘坐了整個大陸飛行速度最快的奇妙機關,橫跨了幾乎整個大陸,來到這裏的。按這個時間推算,除了神武城偽神之外,就再沒有人,來得及將在西海城發生的事情傳遞過來了。
而這話會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嗎?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打聽到自己殺了另外兩個偽神,所以才半路打了退堂鼓?
果然,海孤城的答案,印證了巫陽的第一個猜測:“這話是從神殿裏流傳出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巫陽立即搖了搖頭:“這事還真是有些奇怪了。”
於是,他便將在西海城發生的整件事情,向海孤城詳說了一遍。當說到他和淩斷崖的猜測時,海孤城顯然有些驚疑起來。
“會是她?”他凝神想了想之後,才道:“確實有些奇怪。她回神武城之後,就一直呆在神殿裏,也不傳召任何人,不知道和這會有什麼樣的關聯?”
一時間,兩人也商議不出什麼。海孤城便問巫陽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聽他問到這裏,巫陽便立即回道:“義父,這次過來,孩兒原本就是為了打聽情況的。好回去和淩城主商量。但現在,孩兒倒是有了一些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