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榴死了,欲望去哪裏?
第三隻眼
作者:闌夕
某色情論壇創始人曾經透露,一名發片員在一年時間裏賺了數十萬的美金,這位老兄為感激網站對他的支持,轉手給站方捐贈了五萬美金,以示“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的情誼。
2015年5月的某一天,作為最大的中文色情站點之一的草榴社區無法訪問,一則關於草榴社區遭到攻擊且數據盡數丟失的傳言也於社交網絡蔓延,草榴社區官方隨後給會員發布了網站或將永久關閉的消息,讓很多草榴粉絲不甚唏噓。
事實上,在這個嚴厲管製色情產業、並推行強烈的道德意誌的國家,草榴社區的崛起和興盛,及其大隱隱於市的經營模式,無不堪稱奇跡。
色情經濟的原罪
人性如同彈簧,壓得越緊,彈力越大。
根據以色列一家市場調研公司Similar Web的報告顯示,保守國家在對色情網站的人均訪問數據要遠高於開放國家,科威特、沙特阿拉伯、埃及等國家均名列前茅,美國、加拿大、荷蘭等國家反而拖了後腿。
這份榜單裏並無中國的蹤影,不過並不是中國足夠“潔身自好”,而是統計樣本皆為英文語種的色情網站,由於語言隔閡和教育程度,這些網站很難獲得規模化的中國用戶的訪問。不過,如果將英文水準普遍較高的香港單獨拿出來就會發現,這個彈丸之城在色情網站的人均瀏覽時長上在全球排到了第6位。
周鴻禕曾分享過一個極具代表性的例子,他說曾有人將木馬封包裝進色情影片裏進行傳播,360在用戶試圖在播放影片文件時彈出風險警告,但是大多數用戶的選擇都是關掉彈窗,猴急看影片。
什麼是剛需?這就是。
改革開放以來,色情之於中國社會,有著解凍和非罪化的趨勢,情趣用品等敏感產業也從遮掩走向坦然。但是,由於“掃黃打非”始終占據著行政意義上的製高點,“可以做愛,但是不許了解做愛”也成為了某種悖論。
以現行法律而言,購買、下載和觀看色情影片並不違法,但是隻要涉及製作、運輸、傳播和租售行為,就屬於觸犯法律了,且量刑尺度極大。
兩個實際的案例,可以形象說明中國法律為色情所設立的邊界:
2002年,延安一對夫妻因在家裏看“黃碟”而被當地警察刑拘一事,曾在社會輿論上引起極大爭議,最後,公安機關正式道歉,並做出了賠償。當時就有媒體稱,如果按照是否觀賞色情影片作為抓人的標準,恐怕中國剩不了多少清白之身的人口了。
2013年,廣州一名李姓男子在電腦攤位上以1元1部的價格售賣他個人收藏的色情影片,在剛剛獲得5元“非法收益”之後就被警方抓獲,最終法院以“複製、販賣淫穢物品牟利罪、情節特別嚴重”將其判刑5年。
因此,在尚未脫離原罪的色情領域,中國市場兼具高風險和低回報的不對等特性,以致於供需失衡,時至今日,各大門戶點擊最高的鏈接,仍是那些帶有色情意味的擦邊球標題及圖片。
草榴社區的上位
就像上文所言,在一個將色情視為洪水猛獸的國家兜售相關內容,如同於沙漠中心販賣水源,絲毫毋需擔憂客群。飯島愛、武藤蘭、蒼井空分別代表了碟片、ADSL和寬帶三個時代,而P2P技術的空前發達,則使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色情影片消費國。
早期的中文色情網站魚龍混雜,掛羊頭賣狗肉的采集模式層出不窮,用戶點擊一張又一張的圖片,在一個又一個垃圾站之間來回跳轉,就是無法抵達想要下載的文件,已是尋常之事。此時,隻要小心不讓Google Adsense等廣告聯盟“K站”(屏蔽網站),操控流量的站長利用色情內容日賺過萬美金,並不算難。
而在這樣一個用戶體驗為負值、全賴原始荷爾蒙驅動的行業裏,商機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