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九十年代初期,改革剛剛開放起來,國內人民口袋裏普遍都沒錢,對於萬元戶兒的熱忱卻是不減。
聽見那人的話,曹二狗端起眼前的酒杯,直接將杯中的酒喝個幹淨。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曹二狗得意道:“哼,萬元戶算什麼?老子這一趟回來,也算是在外麵長了見識,這萬元戶兒,說實話老子還真不放眼裏。”
在外麵兩年,曹二狗也沒白出去,對於外麵的花花世界格外眼熱,對金錢的渴望,更是熱忱。本想著帶著這海狸鼠回來,自己也算是脫貧致富了。但哪想到,這小小的鬥頂村還有曹立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聽著曹二狗的話,在場的幾個不學好的家夥更是腆著臉,嘿嘿笑著,說了一段恭維的話語。
大發一番意氣風發,曹二狗又有些苦惱的道:“這本來挺好的買賣,都是這該死的曹立,非要擋著老子發財的道兒,真他娘的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曹二狗這番話是咬著牙說得,在場的幾個狗腿子一時間意識到曹二狗的事業似乎遇上了什麼阻礙,於是紛紛問道:“二狗哥,這曹立又怎麼招惹您了?說說看,看看哥幾個兒能不能幫您解決一下麻煩。”
這些人都是樂平鎮附近幾個村裏的村霸地痞,平日裏沒少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平時好吃懶做,這一回好不容易遇上曹二狗這個從外麵回來的老夥計,又知道曹二狗從外麵的大城市回來,見了世麵,手裏有些錢,又有發家致富的道兒。這可讓這些以往沒少跟曹二狗打混的地痞村霸羨慕嫉妒,似乎在曹二狗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一聽曹二狗說自己的事業遇上了阻礙,他們也感覺自己的財路被人斷了,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打家劫舍,為曹二狗鋪平賺錢道路,自己也跟著喝點湯。
曹二狗拿起筷子,筷頭在桌子上撞兩下,然後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裏,衝淡著嘴裏的酒味兒。
曹二狗一邊吃著一邊道:“還不是這曹立,自以為當上了村委書記,就想擋著老子發財的路?老子這回從城裏帶回來的海狸鼠,可以說是發家致富的好東西,可這曹立卻自覺自己是村委書記,逢人就說老子這海狸鼠賺不到錢,咱根本就搞不了。這三說兩不說的,村裏原來還想跟著合夥幹的人,都被他這話弄得有些猶豫。這不,老子這都回來好幾天,還沒有賺到一分錢。你說,這氣不氣人?”
“曹立?二狗哥,您說的這個曹立是鬥頂村的曹立吧?”有人似乎知道曹立,一聽這名字,急忙道。
“就是他,怎麼?你認識他?”曹二狗一拍桌子,然後又狐疑的看著那人。
那人被曹二狗狐疑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然,訕訕道:“二狗哥您真會說笑,像我這種小人物,咋會認識曹立這種人物?隻是這曹立倒是有些本事,前些日子,餘力那小子就著了他的道兒,進了局子,聽說是什麼強奸未遂的罪名。因為餘力,他那在鎮上派出所的副所長的表哥,也因此而下台了。所以說,這曹立的名頭,現在在鬥頂村乃至樂平鎮都響的很!”
那人說著,曹二狗心裏也有些打虛。別人或許不知道他這海狸鼠項目的真假,但曹二狗自己還是清楚的。
又聽見曹立連派出所的副所長都拉下馬了,他這個平頭百姓又該怎麼鬥得過這棵在鬥頂村的大樹?官本位可是經過幾千年的沉澱,深入華夏老百姓的人心啊。
曹二狗悶頭吃菜喝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旁邊的人見曹二狗因為那人的話,而有些退縮。那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說了那話的人,然後又腆著臉笑著端起酒瓶,給曹二狗倒了一杯酒。
那人對著曹二狗說道:“二狗哥,您這是怎麼了?他曹立雖然是村委書記,是當官兒的,也認識幾個大官兒,有些本事,咱這平頭百姓自然鬥不過。不過咱搞咱的生意,不招他不惹他的,他就算是當官兒的又能如何?還能把咱哥幾個都送進去啊?”
說著,那人的臉色一變,低聲嗓子說道:“再者說了,阻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曹立要是真不開眼,咱哥幾個兒就算是弄他一弄。又何妨?”
曹二狗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變,旋即逐漸笑開,點點頭,哈哈道:“哈哈,正是正是,咱做咱的生意,他這當官兒的又能如何?”
嘴上如是說著,但心裏卻發著狠意。曹立啊曹立,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死,想斷了我的財路,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們心中打著算盤,但哪裏會想到,因為這清香飯店逐漸上了規模,店裏的人手有些不夠用,就算是寧芬這個老板娘,也親自出來給客人上菜。但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曹二狗幾人之間的小算計,才傳入她的耳中。
她的手微微一抖,眼神有些收縮,強自鎮定的將菜放下,說了一聲請慢用。跟店裏的員工招呼一聲,便著急忙慌的出了飯店,直奔鬥頂村。